悦怡和月帆一阵颠簸终于回到木府,赶忙向木庄主禀报。
——“你说什么?!悦怡,刚才你说那个冷府里有个什么森林??”木庄主双手紧抓着椅扶,瞪大了眼。
悦怡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可还是硬着头皮如实汇报:“就是在长廊尽头左手边的一个森林……可被好大的雾遮着,看不清。”
——“而且奇怪的很,我和悦怡想靠近一探究竟,竟被一股暗风吹了出来!且头痛之感十分强烈。”月帆补充道。
——“什么……什么……”木庄主神色大乱。“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了。只是那冷府大而单调,真的好符合那个冷字。”
——“冷……”木庄主喃喃重复。
——“爹……您……怎么了?”悦怡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哦,没什么。”木庄主努力的平复着,头上却浸出颗颗汗珠。“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他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慌乱。悦怡、月帆疑虑的对视一眼,还是关门而去了。
…………
只剩木庄主一人独靠在椅子上了。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紧紧皱着眉,长叹一声。脑中慢慢的浮现出一连串早已尘封的画面……
青山绿水,白云袅袅。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少年在草地上追逐着。风儿吹过,卷杂着欢笑声。女孩的声音中夹杂着春花初绽般青涩的快乐。在他们不远处,坐着另一个少年,他含着几青草,笑着望向他们。那样的笑代表着他和他们一样快乐。少女回眸一笑,她的面庞那么娇美,而在她额头上赫然映出一蝴蝶的胎记,栩栩如生……
…………
木庄主叹了口气,又坠入了另一段回忆……
在一片废墟中,一个中年男子,跌跌撞撞,满身是伤。他的眼神忧郁又充满沧桑,痛苦和挣扎布满了他的面孔,划出一条条深邃的纹路。他撑着自己那无力的身体,泪与汗早已交融:“木兄,这儿……就拜托你了!”
——“林兄,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只有这么选择吗?就不能……”
——“我再也支持不住了,我早就已经没有路了……”他努力的扬起头克制着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可还有很多事……”
——“我真的无法面对……”男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一句,身子因为太过激动而不住的颤抖着。“我无法对着她……看着她真的……真的好像若馨……每一日,那画面不断的在我眼前重演,一次又一次,我无法再支持下去了。我早随若馨而去,可再丢下她……我心里……我已经不负责任太久了,呵呵,就让我这么做吧,让我继续这么自私下去吧的。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我解脱。”他连站的力气都快没了,不停摇晃着。
——“那……好吧。既然你已然决定了,我会帮你。”
——“木兄……谢谢你!那……”他充满担心的望着手中抱着的婴儿。
——“我会好好照顾她。”木复天接过手中的婴儿。“你真的要进‘飘移林’吗?”
——“我已经决定了。”男子别过脸去。
——“那……诅咒是什么?”
——“如果见不到两块玉坠,就不得复出。”他看着婴儿,婴孩身上挂着一块碧白的玉佩。
——“两块?那另一块呢?”
——“木兄,我去意已决。与其自我了断,做个不负责任的人,倒不如等天收我吧!这十七年的时间,就当是对我自己的惩罚,让我好好的思考这失败的一生吧。呵呵……”他颤抖的笑着。伸手着婴儿的额头:“今日是她一周岁的生辰。木兄,好好照顾她,她是若馨最疼的宝贝。”
婴孩突然大声嚎哭起来,小脸涨的通红,那眉心上的额中央,一块蝴蝶似的胎记越发明显起来……
…………
画面模糊了……不知是记忆的中断,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再想,木庄主的泪不觉已流到耳:“为什么……为什么风平浪静了十七年,为什么还要折磨我!老天无眼啊!为什么上一辈的恩怨毁了那么多人,如今还要牵连我的孩子!”他发出低沉的孤吼。窗外那么安静,只有一轮皎月在默默的聆听这心酸的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