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自己刚被义父领回家时的情景,饱受白眼和欺凌的他第一次尝到了人间的温暖。他还记得义父慈祥的抚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不要害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没人再欺负你。
言犹在耳,可家呢?答应保护他的人呢?一场惨案让来之不易的幸福瞬间烟消云散。
从那时候起,他就告诉自己,与其一再承受被命运戏弄的痛苦,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抱有期望。
就像现在韩厥给予他的一切,他知道迟早也会失去,所以从未相信那些承诺,“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你顾好你自己就够了。”
韩厥不明白,明明两人已经亲密如斯,裴东来却总将他拒之千里外。
“你不相信我?”
“不是。”
“那你是觉得我瞧不起你?”
“也不是。”
裴东来不肯说的话,谁也问不出来。他的沉默像是一道墙,决然的将身边所有人隔开。韩厥本以为自己已经在墙上打开了一扇门,结果发现,那不过是一扇窗而已。高高的,小小的,无法逾越的窗口,只能穿透一束微光。
这样的认知令韩厥心底一沉,说不清是沮丧,还是失望。
入夜,灌了药的景鸿和奔波数日的张训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