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
“我不认识这个人。”
“名字没听过,人总该见过吧?”
迫于形势,丁武不得不抬眼去看裴东来手里的画像。
“觉得面熟吗?如果我没猜错,有人向你引见过此人。”裴东来口中的某人,自然是说真正的景鸿,而不是眼前的冒牌货。
那个冒牌货倒是轻松自在得很,找了把舒服的椅子,坐看这场气氛诡异的审问。
丁武既未否认,也未承认,只是问:“他是什么人?”
裴东来冷冷道:“我们追捕他,是因为他是私盐贩子的头领。也许向你引见的人说他是马商,但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追究你贩卖战马谋取私利的事情,因为据我推断,他潜伏在幽州的主要目的,是贩卖情报。”
一听这话,丁武立即坐立不安起来,叛国可是杀头的大罪,沾上就是个死。
于是,他当即决定,打死也不能承认见过此人,不管裴东来如何问都不答话,反正他谅他们也不敢刑讯逼供。
正在僵持间,那个冒牌货开口了,“让我来吧。”
裴东来斜睨了他一眼,“也好,老狐狸对付老狐狸,你有经验。”
被称作老狐狸的狄仁杰得意的眨眨眼,连人带椅子搬到丁武对面,俯身上前低声耳语。没人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丁武的脸色不断变幻,时青时白,煞是好看。
足足有一刻钟之久,他悠悠的吐出一口气,随后,默然点了点头。
狄仁杰微笑着拍拍他的肩,感觉手心微有湿意,看来丁大人方才是出了场大汗。
“行了,我与丁大人已经谈妥。你们先回,人犯明早就会送到。”
“那你呢?”
问话的是韩厥,他从见到狄仁杰卸下□□的那刻起,就一直沉吟不语。
拍了拍腰间的亢龙锏,狄仁杰淡淡一笑,“放心吧,丁大人不会为难我的。我们还有些琐事需细谈,倒是你们,外面风雪还未停,路上当心。”
韩厥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也明白他独自留下的用意,便转身催促裴东来,“走吧。”
此时的裴东来有一肚子疑问,恨不能抓住狄仁杰问个痛快,苦于形势不许,只得暂且按下不提,扭头就跟韩厥出了内室。
没有都督大人和景将军的发话,外面的卫兵没人敢拦他们,眼看着他们走出了别院。
风雪声声声入耳,冷风拍在脸上像刀子般锋利。
韩厥知道裴东来没见识过边关的风雪夜,便替他拢了拢袍子,将毡帽两侧放下来用绳子系紧。
裴东来还想着刚才突生变故的场面,一动不动的任他折腾。
低头看着他眼睫上薄薄一层积雪,韩厥不禁心生丝丝悸动,不由自主的凑近眼前这张粉雕玉琢的脸庞。
裴东来一惊,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觉一股温热的气息在眼前拂过,扑簌簌的掉下片片雪花。还有少许将融未融的雪花,在气息吹拂下化成细小的水珠,挂在睫毛尖上,湿漉漉的,衬得本就微微泛红的一双眼睛莫名有几分委屈,像是刚哭过般,揪得韩厥心口一疼。
这种时候,叫人怎么忍得住?
仿佛预感到什么,裴东来迅速退后两步,声音略显紧张的问:“干嘛?”
韩厥暗自握了下拳头,随即松手,抬起头,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怕你看不清路,帮你吹一吹。”
就像那晚替耳垂伤口消炎的理由一样,既拙劣,又牵强。裴东来知道他是在为尴尬的气氛解围,但越是这样,他越是生气。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愤怒的原因。
“夜已深了,我们还走吗?”
“少废话!快走!”?
☆、一
? 即便有韩厥举着火把走在前面,雪夜里的山路依然很难走。裴东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尽量让步子迈得快些,以便跟上韩厥的急行军速度。
其实他本可以叫韩厥走慢些,但是一来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别扭,二来也是为了赌口气。
不就是雪地里赶路么?你走得,我也走得。
憋着这口气,裴东来走得愈发快了。韩厥听出他气息有些不稳,脚下的步伐却依然不变,只是顺便说起了自己是如何跟踪可疑的神秘人,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别院,正打算等到夜深入睡时分再入内搜寻,恰逢裴东来差点暴露,于是果断现身转移注意力。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我比你先到,你藏身的位置我也留意过。”
裴东来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狄仁杰易容潜伏在丁武身边多久了?”
韩厥顿住脚步,扭头看他,“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事先知道景鸿是他假扮的,所以才主动站出来?我有必要骗你吗?”
看着他脸上的面具,裴东来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肯为他牺牲一只眼睛的人的确没必要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耍心眼。但是,他仍有疑问,“我知道他去找过你,在我邀你来幽州之前。”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来找我吗?”
“跟我有关。”
语气肯定,倒不是因为自负,而是裴东来习惯了直来直去。虽然狄仁杰从没问过韩厥胸口那一刀是谁刺的,可裴东来很清楚,以那只老狐狸的狡猾,不会看不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韩厥也很爽快,“是,与你有关。他不放心,特意来问我。”
“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告诉他,不管我对你的感情是因何而起,都是出自真心,若有半句假话……”
话没说完,就被裴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