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早饭的燕离陌双眼一亮,朱穆轮放下饭碗起身走到窗户边,替他打开窗户,便看到正在院子里吃草的四耳羊。
主人家的儿女显然认识它,一听到声音就捧着碗跑了出去,跟它一起吃饭去了。
燕离陌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瞥了瞥抬不起的左手,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和不甘。
朱穆轮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直接上前将人一把抱起,连人带碗送到了门口,让他靠在门框上看羊,又拿来小板凳把他的碗放在上面。
身后大嫂看着他们的举动,捂着嘴直笑——这兄弟俩感情真好。
屋子里忽然响起主人家大哥的声音,正在对朱穆轮怒目而视的燕离陌回头一看,就见那大哥捧了一堆书出来——原来他没吃早饭是找这个去了。
“好像是石月的古文字。”朱穆轮接过来翻了一翻,喜出望外。
“你认识多少?”燕离陌也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还真是多亏了二哥,当初他为了整我,让我满大漠地搜寻古书籍,那时候学了一些,只看得懂不会说。”朱穆轮做出个写字的手势,大哥领会,马上找笔去了——这不能交流当真是麻烦得很。
“他可不是为了整你。”燕离陌了然一笑,月阔镜台一定是为了讨陈书生欢心,才找借口让朱穆轮去找古部落的旧书。
“你怎么知道?”朱穆轮坐下来。
“小爷知道的多了,都要告诉你啊?!”燕离陌瞪他一眼。
“你不说我也知道。”朱穆轮一副自己根本不蠢的样子,“是为了那个叫陈戬的都尉对不对?”
“你调查他?”燕离陌眼一眯。
“谁让他跟你那么亲......”朱穆轮嘟囔一句,还面有不忿的样子,“不过他竟然是二哥的朋友,我还真没想到。”
“你二哥就是个大傻瓜。”燕离陌撇嘴。
“没错。”朱穆轮竟然立马表示赞同,“所以我不会学他,我喜欢的人,即使要用整个荒漠和草原来换,也在所不惜。”
“.......”燕离陌看着宣誓一般的这人,忽然就哑巴了——最近自己好像一直时不时就哑巴一下,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
不过他这次没哑巴多久,大哥很快拿过来了纸笔,朱穆轮忙着和他书面交流去了。
“去,把那四耳羊叫过来,小爷陪它玩玩。”把碗筷推到一边,得闲的燕离陌把还在埋头苦吃的小狐狸揪起来,扔到院子里。
“吱吱!”没吃饱的小狐狸脾气很大,跑过去直接一爪子招呼上四耳羊的后腿。
命苦的四耳羊再次遇上瘟神,躲闪不得,只好认命地放弃美味的鲜草,一步步挪到燕离陌跟前。两个小娃娃早把碗扔的没影,见四耳羊这么听燕离陌的话,都崇拜地看着他。
自信心爆棚的燕小爷一扫之前的抑郁,神采飞扬,让小狐狸追着可怜羊满院子乱窜,逗得俩小孩咯咯笑个不停。
屋内正和大哥大嫂在纸上聊天的朱穆轮听到他畅快的笑声,忍不住也嘴角上扬,间或把视线投递到门边那在梦中描摹过无数次的身影上,心中流淌过一道道暖泉水。
吃午饭的时候,朱穆轮已经基本摸清了这里的情况——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这是个与世隔绝许久的小部落,他们拥有自己的文字语言和生活习惯,自给自足自成体系,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几十代。
“部落没名字吗?”燕离陌没什么食欲,拿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鲜绿的蔬菜搭配白嫩的米饭,很香,他却只吃了几口。
“看不懂。”朱穆轮毫不羞愧,“当初我只是粗略地涉及,并没仔细研究,永大哥写的有些文字我没见过。”
“姓永啊......”燕离陌已经快把一根青菜戳烂,“不常见的姓,看来很可能是某些部落的先祖。”
“的确。”朱穆轮点头赞同,“他们的很多文字写法意义跟玉兹的很接近。”
“啧啧,说不定真是你祖先呢!”燕离陌眯了眯眼,像是有些困倦。
朱穆轮早就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放下筷子起身要抱他:“你不舒服,我带你去休息。”
“无妨,说不定等会儿会有客人来。”燕离陌推开他的手。数百年从未有生人涉足之地,突然来了他们两个不速之客,部落里的人不会不来看看,说不定部落首领还会把他们抓起来——再热情好客,危及到自身安全,他们也会收敛自己的淳朴,带着戒心看人。
“放心,我跟永大哥说过了,我们是被人追杀才无意间逃到这里,更何况我们是被那四耳羊带来的,他们应该不会怎么怀疑。”朱穆轮知道他的担忧。
“真是这样就好了。”燕离陌抬手捏了捏眉心,显然并不怎么相信这一点——大概是针上的的毒开始蔓延了,他的确觉得全身乏力地紧。
“你先到床上躺一会,我已经请永大哥去找大夫,等他拿来能止血的药,我便替你驱毒。”朱穆轮跟着他皱起了眉,双手刚碰上他的肩膀,人已经顺势倒了下来。
“好困......”
垂头看怀里睡眼朦胧低声呢喃的人,朱穆轮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头发,然后替他点了睡穴:“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刚把人放到床上躺好,院子里便响起了永大哥回来的声音。
“你去门口守着,有危险就大声叫。”朱穆轮把小狐狸从燕离陌怀里揪出来,不顾它还在伸爪子捂眼打瞌睡,就往地上一甩,沉声吩咐道。
“吱吱!”小狐狸一个趔趄,重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