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骨药玉。”
“你该不会是偷来的吧?”燕离陌挑眉——说的这么珍贵的样子,能轻易拿出来才有鬼!
“我跟二哥说了的。”朱穆轮脸上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然后声音降了下去,“只不过跟守护天湖的卫队打了一架而已。”
“还有呢?”燕离陌不相信事情有这么简单。
“不是我的错,是御医院那群老头子拿性命要挟,我才把他们的孙子都抓去玉兹的。”朱穆轮破罐子破摔,却还要嘴硬。
“......你......!”燕离陌不知该说什么好,简直哭笑不得,好歹也是曾经叱咤沙场的九王子,也是如今玉兹部落的首领,怎么能做这么下三滥的事?
不过一想他这么做的理由,燕小爷弯上去的嘴角又垂了下来,低低地叹了口气。
“你放心,我让绍布找了人教他们骑马打猎,比他们在家里好多了,你没看到,他们中有个都十三岁了,还弱的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动不动就哭鼻子。”朱穆轮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少年有为啊?”燕离陌白了他一眼,这世上多得是普通人,按着他们的宿命轮回安静地生活。
“你很欣赏我。”朱穆轮眼睛亮了亮,又凑燕离陌近了些。
“......”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的燕小爷活动了下胳膊,“小爷现在只想知道,咱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那三根破针再不拔出来,小爷说不定就得长眠于此,到时候你抱着具尸体,之前的心意可就白费了。”
“不许胡说!”朱穆轮伸手捏住他的双唇——薄薄的软软的很好捏。“不说我不会让你死,即便你死了,我也会日夜守着你的坟冢。”
嘴唇上传来温热粗粝的触感,燕离陌面颊一红,恼羞成怒,啪地打掉朱穆轮的手:“我警告你,再敢这样,动哪儿削哪儿!”
朱穆轮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自己被打红的手背,如愿得到了怀中人清楚印着自己的眼神凝视——虽然里面的自己周身隐隐被小火苗缠绕就是了。
“走吧,先过湖对岸,那片树林很奇怪,我们穿过去看看。”
不等燕离陌发怒,他已经抱着人凌空而起,越过闪光的湖面,飞过寂静的树林,直到树林尽头,临风而立站在树梢上,面前已是别有洞天。
树林后的境地,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不闻,于月夜清辉下安然沉睡,极目望去,还可见村落后微隆山丘上遍布的果树,再往后似乎还有模模糊糊村落的影子而望不到边的地方,已经与天相接。显然又是一道耸立的山脉——他们无意闯入的好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部落。
两人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一时无言。红尘多纷扰,尤对历经世事的燕离陌而言,一生多舛,早已看透世间种种悲欢离合,却因为一丝执念始终无法勘破放下,不知等一切了结的终点,他可能有福缘,也寻到这样一片安然净土,让心栖息。
心底更隐隐期待而不安的,是彼时自己仍然孤身一人,还是有所相伴?
朱穆轮察觉到怀里人骤然的安静,垂眸看去,火把不知落在了何处,只剩下淡淡的清光落在这人洁白如玉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道弯弯的阴影,挡住了他平素生动的眼眸,却挡不住那里透出来的光泽。
这样满怀怜惜地注视着,从与他重逢起便一直无法沉淀下来的一颗心也一下子稳当当地落回了本来的位置,扶着他腰的手向上移到肩膀,两人在树梢并肩而立,头顶是莹润饱满的圆月,身旁是悄然而过的夜风,这样静谧美妙而独一无二的夜晚,有最挂念的人相伴,此生足矣。
如果,以后夜夜,能与此人共赏月,共沐风,共历种种风景,即便以整个天下交换,也不会动摇一分。
一个人守着一片江山,何如两个人形影相随?
作者有话要说:
☆、尸骨针
月光渐渐淡去,东方已有白光忽现,晨风替换了夜风,有树叶承受不住露珠的重量,微微一动,弯出个流畅的弧度,滴答一声,清脆的落地,惊醒了两个沉浸在恍若异世风光里的凡夫俗子。
“先下去找户人家投宿,我去采些草药,然后替你驱针。”
不知是不是被早晨湿哒哒的雾气浸润,朱穆轮的声音听来格外的柔润,让燕离陌的心也分外熨帖,抬头冲他眨了眨眼,竟然笑得有七分真挚。
朱穆轮心神一荡,却不敢冒犯,提了口气便抱着人飞身下去——终于,终于有一点点走进那人心里了吗?
可是等他们站在一户人家的院子外,敲响门时才发现,等候着他们的,是更大的‘惊喜’。
“他在说什么?”燕离陌斜倚在门框上,看着眼前打扮与晟轩和石月都迥异的主人家同朱穆轮指手画脚。
一样疑惑的朱穆轮额上已经浸出了汗珠——这位大哥看上去温文儒雅的样子,怎么说的话完全听不懂呢?
“会不会这里已经不是石月境内了?”燕离陌打量了一番,觉得这位年纪与管晋他们不相上下的兄台一点也不像头脑不清楚的,那这就只有一种解释——不是讲一国话的人。
朱穆轮从门前树上折下一根树枝,刷刷在地上写了一行石月文字,那位大哥还是摇头;他又在底下写了一行汉话,那位大哥还是摇头。
堂堂的玉兹首领也有些气馁,不过显然这里的人好客的很,见说不通,直接拉着人便往里进。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