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怕他生气似的,又用商量的语气说:“我……我真不是故意要逗你的,就……以后再说行不行?”
现在就告诉他,会不会太主动了。
像她这样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真的最会折磨人了。
可惜靳骞就吃这套,他外表冷淡不假,但对喜欢的人,只会是在意和迁就。
痛失至亲后,经历了生病、消沉,又转学来到越州。即便后来,靳骞已经真的说服了自己。
我要好好生活,父母子女一场,如今能做的不过是以我的双眼,替他们看遍他们最爱的共和国河山大地。
可前一晚还笑语温存的爸爸妈妈,连道别都不曾来得及,就如同露水消逝在了阳光里。
他永远也忘不掉。
假如总有一天会失去,他再也不想和谁有新的牵绊了。
但初初见过蓝烟的当晚,靳骞的想法动摇了。
是不是上天为了弥补他,才故意让他在那个午后,见到了她。
直到国庆那次,蓝烟也忽然失去联络。就像他在三年前的那一天,突然发现再也打不通爸妈的电话。
他在写字台前枯坐到半夜。直到舅舅推门进来,温声关心他怎么了。
他那一刻,很没出息地喉咙一涩,低哑着嗓子告诉他:“……我喜欢上一个人。她说今天上午从香港飞回越州,可到现在……没回我。”
他说的含含糊糊,但芦安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尽管外甥既没有就此消沉下去,也没怨天尤人,只是性格安静了许多。但妹妹妹夫的逝世,终究在他身上刻下了阴影。
别说他一个孩子,就是自己。
有时夜半梦醒,想到这世上再也不会追着他,喊他哥哥了,也忍不住蒙在被子里闷声痛哭。
靳骞又怎么可能不患得患失。
芦安怀只能用心平气和地语调安慰着他,航班很安全肯定不会出问题。至于小姑娘人去了哪里,不如问问她身边的朋友,或许能联系到她家里。
“……你不会连这都不敢吧?小骞,你老实点跟舅舅说,是不是到现在话都没和人家说过一句!”
芦安怀坐在桌边陪靳骞等消息,根本压抑不住好奇心,想探听关于蓝烟的事情。
无论他问什么,靳骞都是偏过脸,沉默不语。
最后得知她平安回来,靳骞安心了,芦安怀千方百计逗他,甚至威胁他不说,就喊爷爷奶奶一起审他。
靳骞也只是微红着脸,低头认真道:“舅舅,她就是……很好,别的我不知道。”
当然,这些他没有对蓝烟讲,更不准备对她讲。
如果要靠他惊心动魄的经历,来博取她的一点青睐,即便得到了,那也不是他要的尊重和喜欢。
“……当然行啦。”
靳骞故意学她讲话的语调,清澈的眉眼漾着笑:“但我感觉,我应该能猜出来。”
“怎么可能!”蓝烟急了:“那那……你快说。”
靳骞敛了笑,一脸清正斯文,复又望着她:“真的要听?”
他他他,这这这。蓝烟脸上的温度爆了表,靳骞这妖精,万一真的猜出来了呢。
“我……我懒得听。”
蓝烟扔下这句话,快他一步踩上了小步道。
“别生气别生气,我……诓你的。”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靳骞也忍不住,声音里全是温暖纯粹的笑意。
他笑起来眉眼舒展,微尖的下巴生的俊俏,好看极了。
蓝烟很想看她多笑一笑。但又怕他总这么笑,菁英班的靳骞怕就不是以成绩顶尖,闻名附中了。
可,这□□百米的路程怎么这样短。
眼见穿过一条街,就是外婆家。蓝烟从小在这玩到大,也不敢再往前走了,生怕被哪位老邻居认出来。
蓝烟指了指身旁的公交站台,问靳骞:“你家住哪儿?公交好通吗?”
“你等等,我看下。”
旧城区虽也在越州的核心区,但由于江南一带亭台楼阁、园林故居之流的古建筑极多,一不小心就碰到座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