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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思明真的是站在哪里都招摇,以至于那段时间博奇都来问他。
凌言之前搬出博奇家,跟父亲说明了是要跟人同居,博奇问他同居人是谁,凌言只说,“搞投资的,不是什么大人物,无名小子罢了。”
博奇后来听着国会口耳相传,百感交集地知道了美投的太子、国内金牌投资人就是凌言口中的那个“无名小子”。可能是由于凌言搬出去的原因,那段时间父子关系居然还挺缓和的。博奇在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撞见了祁思明,聊了聊,凌言不知祁思明这厮是怎么讨好自己养父的,只知道博奇居然难得满意,之后还在通讯里嘱咐凌言,让他好好跟人相处。
反正那段时间,谁的日子过得都挺惬意的,凌言加班也不再国会大楼里加了,每天早八晚五惦记着回家,他的团队如蒙大赦,一个个欢呼雀跃简直拿祁思明当菩萨来拜。卧室的沙发上,凌言就穿着睡衣摊在里面办公,完成了什么工作,就把电脑一合,触屏笔一扔,开开心心地去零食盒子里找蜜饯儿吃,或者抓住床上的祁思明,拉着他的领子低头亲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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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周末还是惯常去vi区,何小姐很有眼力见儿地取消掉了无聊乏味的晚宴,留出了大把的晚间时间给两个人缠绵。四月第一个周五的晚上,前戏刚完,祁思明一双手控着凌言的四肢,正全神贯注地往他身体里顶。良夜还长,他极有耐心。(有删改)
凌言被他拿捏着浑身浮起薄红,昂着下巴,(有删改)在眼前人一下下的耸动、亲吻里,缠绵摸索,渐入佳境。
s那则通讯就是在这么个少儿不宜的时间点打进来的,十四岁的女孩声音甜润又楚楚可怜,兴致正盛的两个人一下被按了暂停键,只能百感交集、难进难退地听着她说:“叔叔,我妈妈出差了,大楼管家故障把我家给淹了,我能去你那住几天吗?”
祁思明:“……”
凌言:“……”
凌言心软,自己家里又不差这孩子一口饭吃,听她这么求问,当然是直接答应了。
他侧身起来,(有删改)他在通讯上问s,“你家在哪?发我地址,我现在就去接你。”
情事被人强行打断,任祁思明脾气再好也要恼火了,等凌言几句应付完那小孩,通讯挂断,他立刻臭着脸把要下床的人拦腰一抱,强行按回床上,“等会儿再去,我速战速决。”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匆忙洗漱穿戴好,开着车往绿城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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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凌言这事儿挺上心的,祁思明知道一是因为他对这小姑娘心怀恻隐,二是因为当时他的确需要找个因由整肃一下自己的团队,敲打一下vi区那些素餐尸位的官员。
二高家长抗议事件过后,几家媒体也连篇累牍地报道了这个事件,舆论压力之下,校方也撤销了s的开除决定,并对公众道歉。之后凌言虽然没有公开露面,但是他安排专业的心理理疗医师到s所在社区去进行心理辅导,还推荐了名律帮助苏闲打官司——作为本区议员,如此尽心尽力地施以援手,真的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政治人员经营亲民形象,这个分属应当,但是把当事人带回家里还是有些欠妥当的,祁思明想了一下,对开车的凌言道,“我觉得s那个孩子主意挺正呢,她给你打电话,她妈妈知道这个情况吗?你问问这孩子,别是她自作主张,到时候监护人回来了我们可不好说。”
“问过了,”凌言颔首让他放心,“我有她母亲联系方式,刚才她给我发过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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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凌言才从别墅区开到了绿城街。
习惯了别墅区的树木夹道,幽静雅致,凌言对这种逼仄高耸的窄巷一下子也有点接受不良,全然暗下来的天色下,凌言开得十分小心,生怕哪个漆黑的小巷里就窜出来一辆违章驾驶、狼突豸奔的宝马。
祁思明开着窗,市场上飘过来瓜果腐烂的味道,还有那种老式车的汽油味儿,也不见得多暖和的四月夜晚,寂寥无人的街区上,几个露着大腿的女人抽着烟,缩在特惠廉价超市的角落里聊天。
祁思明问,“这里是红灯区?”
“嗯。”凌言低声应了一下,忧心忡忡地看着一座座楼牌上让人无法理解的标示法,“这里原来还是个不错的住宅区的,只是新城建起来后就萧条了。”
之前律师和心理咨询师都跟凌言提过一嘴s的家庭情况,所以他现在看着这幅景象,还不算太有冲击。
但是祁思明明显挺接受不了的,他皱着眉道,“这片儿对于十四岁的女孩子来说也太危险了吧,鱼龙混杂的,苏闲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住?”
凌言沉默,他也不知道。
车载导航提示是很接近了,凌言和祁思明就在路边下了车,边走边望,试着找s她家那栋楼。这样光鲜的两个男人总是很惹眼的,有落单的流莺过来跟他们搭讪,凌言有些不自在没有说话,祁思明倒是一派从容,笑着跟她打听18-3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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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栋内部保持着和绿城街外部表里如一的紧凑,祁思打着手电,目测挨家挨户的居住面积还没有凌言家的厨房说的这栋楼的系统出了毛病,电力系统也一起跟着罢了工,凌言跟祁思明摸进楼内的时候,还没找到s家的门号,先是听到一场精彩的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