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扉,而天空越来越亮,从灰蓝变作金黄,无数的食香神和天女从天空的门扉里飞出来,在黄金宫殿上方盘旋。周围的景物变得前所未有的颜色美丽鲜艳,犹如脱胎换骨。
那情景太不可思议、太美妙了,人们都呆呆站立着,睁大着眼睛看着。
人间的迦湿城在许许多多年之后,再度迎来了八方护世天神的降临。
一个接一个地,百姓们伏倒在地,把头埋在手掌间,因为据说直视神光会让眼睛都变瞎的。当卖鱼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和那男人已经是周围唯一还站立着的人。
“你喜欢鲜花吗?”那男人突然突兀地问了一句。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伏下的意思,眼睛注视着诸位天王降临人间的道路。
“当然喜欢了。”卖鱼女呆呆地回答。
“比起鱼来呢?”
卖鱼女皱眉。“呸!当然还是喜欢花啊。”
男人笑了笑。“是吗?那你可以留下来,用不着离开了。”
“为什么要离开?”卖鱼女说。
仙乐就在此时达到了□,从天国的门扉里散放出来的光芒也达到了最强烈的程度。伏在地上的人们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轻柔的,带着芳香的,像北国的雪一样纷纷扬扬落在了自己身上。竟然是漫天散落的花雨!
“喏,因为天神正体直接从护世天王天界呈现在人间时,都会花雨漫天,洗净人间不洁。”男人说。“他们都挺喜欢这一套的。”
“花雨……”卖鱼女呆然地重复着,她看着落下的花瓣。这些花都好美丽,是人间没有的种类,有着无法想像的绚烂颜色和优美形状。
男人又笑了笑。“全都来了……那我还是回避吧。”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下一秒钟,他已经在漫天花雨里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卖鱼女眨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她随即发现,花雨落在迦湿城方场的每个角落,落在沟渠、建筑和地面上,落在了每个人的头上和身上,唯独那男人曾经的所在是个空白,花根本不落到他曾立足的地面上。
就仿佛畏惧而避开他一般。
仙乐和花雨到达□,突然曳然而止,最后一片花瓣落在方场上,天空的门扉转瞬关闭,照射在黄金宫殿的光芒犹如蛇收回吐在外面的蛇信,瞬间收缩回天空的门扉之中,所有的景色再度回归了平日的灰暗陈旧。要不是到处还散落着从天而建的花瓣,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过。
“天神们现在一定在宫殿里商讨事情了,”人们这样议论着,纷纷散去。卖鱼女也跟着大家一起走,人流里突然有人发出惊讶的喊声,指着街边,原本堆在街口的一堆肮脏发臭的破烂,竟然在刚刚的花雨中,变作了一堆芬芳扑鼻、色彩奇异绚丽的鲜花。
大家都跑过去围观,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
卖鱼女看着那堆鲜花,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她急急忙忙从背后解下装着鱼的箩筐,打开盖子朝里面看去。
她随即发出一声嚎啕。
她赖以为生、要出售养家糊口的鱼,变成了对她来说毫无用处的一堆鲜花。
苏摩在森林里跋涉着。
没有了羚羊,他的行进变得艰难。天衣一而再、再而三地溅上泥泞,也变得肮脏了。他的额头被汗水浸湿,头发也在树枝上挂乱了。但苏摩一声不吭,只是朝前走着,牢牢地握着佩刀。
“苏摩,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苏摩抬起头。在他前面的路上,站着一个婆罗门。他犹如一棵高大的桫椤树,四肢匀称,肤色橘黄,胡子也是红黄色,头梳发辫,身上带着燃烧的火般金黄的光芒,让他看起来如早上的太阳一般光辉灿烂。他金黄的眼瞳直视着苏摩,突然皱起了眉头。“看看你的样子!”他严肃而低沉地说。
他伸出了手,从手指中喷出金黄的火焰,那焰舌舔上了苏摩的天衣,但却没有使之燃烧,火焰席卷而过,脏污了的天衣再度变得雪白洁净。苏摩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物,再抬头看向婆罗门。
“阿耆尼,火焰的主宰……”他说,声音低哑,“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为了阻止你。”婆罗门外表的火神说,“停止前行,和我一起去见因陀罗吧!”
“这是什么意思?”
阿耆尼直视着他,视线变得更加严厉。“现在,三界都已经知道你劫持了祭主之妻塔拉的事情——”
苏摩睁大了眼睛。
“什么?”他说。
“祭主如是说。”阿耆尼说,“他说事发之前,你一直跟在车队之后。许多人都亲眼看到羚羊带走了塔拉和她的妹妹萨蒂,跃过大地。还有人作证说,他们看到你出现在迦湿城的同时,投奔阿修罗的叛徒乌沙纳斯也出现在那里。”
苏摩发现自己竟然笑了。
“不是我。”他说。
“不是?”
“听我说,火焰的主宰,乌沙纳斯的确来找过我,这点我不能说谎。他想要诱惑我一起行动,但我拒绝了他。正因为知道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