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场阵雨,迅猛地下。
薄荷怀里抱着猫在屋檐下躲雨,好不容易半干的发又被淋湿。虽没有再继续流血,但大概是受了凉,肚子开始酸痛了。
痛经的感觉,尝过女生都知道,一抽一抽的,全身神经发麻。
她闭上眼,蹲坐在台阶上,弓着身子、把脸埋在膝盖处,小猫在肚子上拱来拱去,给女生汲取点儿温暖。
薄荷痛得头昏脑涨,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怕丢人。
挨了欺负,最先想到的不是去告状,反而是躲起来。
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的懦弱、好欺负。
小时候。
跟陈子期吵架、陷入冷战之后,她不是没想过主动求和。
但是,当她下了十二万分的决心,去敲了陈子期家门时,开门的人却是叶曼。
“薄荷啊,你来找子期干什么?”
“我看你们最近都不玩在一起了,是不是吵架了?”
“其实这样也好,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别老跟男孩混在一起玩儿,你们现在年纪小无所谓,以后会被说闲话的,说你妈没把你教好。”
“别成天想着玩,把心放在学习上知道吗?我们家子期的学习好,没关系,你要是考不上大学,你妈得跳楼了。”
叶曼的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
年幼的薄荷受尽屈辱,回到家放声痛哭,发誓再也不会跟陈子期做朋友。
那种感觉。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女生也忘不掉。
雨淅淅沥沥地下。
一场阵雨很快就停了,天空渐渐转晴。
少女腿上的血痕也被雨洗净。
疼痛却挥之不去。
看了看自己的白袜子、白球鞋,还是脏了呢。
……
*
陈子期找到薄荷时,她还坐在屋檐底下,闭着眼,面色惨白靠着墙,浑身冰凉,跟死去了一般。
猫在舔她的小腿。
陈子期被吓得不轻。
“薄、薄荷。”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着急地唤她醒来。
女生蹙眉细声喊痛。
男生也不知她是哪儿痛。
赶紧背起她往医务室跑。
“子期。”
她在他耳旁轻声说:“我要回家。”
不去医务室。
她太痛了,她要回家。
“好。”
陈子期双手抱紧她的腿,女生一点力气没有,手搭在他的肩上,只有温热的呼吸,还能证明她是活着的。
“薄荷,哪儿不舒服,告诉我。”
“没……没有……”她细声道:“我就是、困了。”
误会
——咬一颗红透的小草莓,摘下绿色草莓叶, 果实在嘴间嚼烂, 溢出鲜嫩的汁, 甜滋滋的、馋得淌了口水,反复吞咽都觉不够。
少女昏睡中的模样就是这般,男生倚在床边, 细细观赏, 如何都瞧不腻。
俯身瞧她热到绯红的脸,长睫蝶翼般轻轻颤动,皓白的牙咬住下饱满的唇,一头湿漉漉的黑发,仰起白嫩的脖颈,身体打颤, 散发着奶香味。
要是能亲一口就好了。
会是草莓味的吗?
可惜少女睡着了, 还在喊痛。
紧蹙着眉头, 不时发出低喃:“痛——妈妈——我好痛——”喊到后来,小脸深埋在被子里,身体蜷缩成团, 几乎溢出泪来。
“哪儿痛?”
奇怪的想:究竟哪在痛,为何不肯说。
自学校送她回来, 薄荷就一直睡,钥匙放在教里, 她回不去家,陈子期便抱她回了自己家, 让她睡在他的床上。
陈子期把手伸进被窝,握住她柔软的手,担心的问:“乖乖告诉我,哪儿痛?我好去给你买药。”
少女未醒,却仿佛有了点儿知觉,回握住男生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无意识地揉。
“这儿?”
男生手掌在她平坦的肚子上轻柔打圈,“胃痛?”
少女流了一身的汗,盖着厚厚的棉被,燥热,呼吸逐渐平稳,低吟一声,再无言语。
偶尔喊妈妈。
还喊了几句绵绵。
陈子期大掌一圈一圈地磨她的小肚子,纳闷地想:怎么不叫几声我名字?我难道不比秦绵绵认识你的时间长,我难道不比她跟你亲?!
……
醒来时,天都快黑了。
薄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见陈子期在她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