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阅微能听到环境从嘈杂再次变为一开始的清净,接着耳旁传来顾砚秋温柔嗓音:“怎么了?”
林阅微悬到喉咙口的心这才落下来,担心变成了愤怒:“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手机在包里,刚刚太吵了,可能没听见。”顾砚秋耐心地解释,语气越发轻柔,“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林阅微不便在电话里说,只道,“你快点回来。”
顾砚秋在她声音中听到了微弱的害怕。
顾砚秋:“好,我去跟他们说一声,现在就回去。”
林至眼观鼻鼻观心,等顾砚秋说完把手机还给他,回到了包厢。
“诸位,我家里有点急事,先告辞了,你们慢慢吃。”顾砚秋自罚三杯,在其他人的起哄和挽留下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搭在臂弯里,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林至刚把车停稳,顾砚秋就推门下去了,亮着灯的别墅里门大开着,里面跑出来一道人影,撞进刚走到家门口的顾砚秋怀里。
林至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能看到个子和顾砚秋差不多高,头发披散着,大约到背部中间,再之后两人就进去了,关上了门。
还是不知道是谁。
林至惋惜地叹了口气,驱车离开。
顾砚秋被突然冲出来的林阅微吓了一跳,接着便被她的表情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林阅微眼眶红红,快哭出来的样子。
顾砚秋连忙轻拍着她的背脊,又急又不敢大声问:“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林阅微双臂收紧,几乎勒得顾砚秋喘不过气来。
顾砚秋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艰难地往前挪了两步,进了玄关,反手把门关上了。
如此过了一会儿,林阅微才渐渐平复下来,哑着声音说:“我担心你。”
顾砚秋失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担心啊。”
林阅微低着头,突然抬起手背抹了下眼睛。
顾砚秋瞬时六神无主道:“到、到底出什么事了?”
再这么下去她也要哭了。
“没出什么事。”林阅微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自己抽了张纸巾在眼角轻轻按了一下,呼吸了几口气,勉力用平静的语气道,“我被自己脑补给吓的。”
“不会有事的。”顾砚秋安慰她。
她抱着林阅微软语哄了一会儿,才问道:“是不是你听说了什么消息?”
贺松君的事不能说,否则拔出萝卜带出泥,林阅微摇头,说:“我刚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做了个噩梦,那个梦特别可怕。”
说着她一副余悸未消的样子。
顾砚秋听完不由好笑,单观她楚楚表情,又心生怜爱,在林阅微额上吻了吻,柔声哄道:“梦都是反的,不要当真。”
“嗯。”林阅微手指抓着沙发布面,眼神幽深。
“饿不饿?我给你做夜宵?”顾砚秋看林阅微的状态恢复正常,问道。
“不吃了,马上进组还吃夜宵。”
“是后天的机票吗?我送你去机场。”
“好。”
顾砚秋蹭了蹭她的脖子,心情瞬间低落下来,说:“我舍不得你。”
“你可以来探我班,说好了的。”
“嗯……”
她还是闷闷的,无意识地嘟起了嘴,林阅微在她脸上用力亲了好几下,啾啾啾地响,顾砚秋方展露笑颜,林阅微牵着她的手上楼:“走了,去洗澡睡觉。”
顾砚秋突然偏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今晚能一起洗吗?”
林阅微作出思考状,等到顾砚秋快自己放弃这个提议的时候,林阅微绽然笑道:“能啊。”
一夜贪欢。
林阅微晚上睡得不好,刚撒了个谎说做噩梦便做了噩梦,梦里她和顾砚秋好端端地在过马路,她手上一松,眼睁睁地顾砚秋被疾驰过来的车撞飞了出去,像是折了羽翼的蝴蝶,躺在血泊里。
林阅微满头冷汗地醒了过来,焦急地摸到枕边人实实在在的温度,浑身发抖地把人用力抱紧。
顾砚秋在睡梦中被她抱得喘不过来气,清醒了,按亮了床头灯。
林阅微惨白着张脸,急促地呼吸着,受到极大惊吓的样子。
“做噩梦了?不怕啊。”顾砚秋又哄了她半天,林阅微才重新睡过去。
她睡着了,顾砚秋反倒没法儿睡了,林阅微太反常了,她得寻个时机问问清楚。惦记着这事,顾砚秋熬到后半夜在朦朦胧胧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顾砚秋旧事重提:“微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林阅微从粥碗里抬起头,“什么知道什么?”
“你怎么老是做噩梦?还梦见对我不好的事情。”
“可能是太爱你了,患得患失吧。”林阅微说,“之前你说给自己请的保镖请了吗?”
“请了,过年那阵子跟了一会儿,我嫌麻烦,现在没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