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还没有下山,你就跟着挑夫一起回去吧。山上简陋,安排不了这么多人,后天中午在镇上停车的地方等我就行了。”
司机小赵有些诧异,温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挑剔。
从相亲到结婚,这么长的时间里,所有需要跟亲家沟通的事情,都是他陪同管家李妈一起进山接洽的。温家人嫌脏,就连一次,都没有纡尊降贵地驾临过这个穷的不能再穷的沈家村。
这一趟出门,他原本以为只是跟她一起监督着沈文瀚回城,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突发奇想地在这里住下。
他忽然有些惶恐:“这里怎么能住人呢?要不然,我还是先去把沈先生找回来,天黑之前就能到家了。”
温如是还没开口,沈香就忍不住呛声了:“什么叫做不能住人?!我们都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难道都不是人吗,就你们城里人矜贵?!”一次都不上门也不说,还当着主人家的面说出这样看不起人的话,要不是为了大哥,她温如是就连给二哥提鞋都不配!
温如是微微蹙眉,这个沈小妹,看来对她的成见很深呐,要是沈文瀚也是这样看她的,那还真是有些棘手。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吱呀一声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眉目硬朗,身形健硕的青年手里提着一个帆布工具包走了进来。
见到小院里或站或坐的几个人,他脸上的笑容微不可查地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将包交给妹妹,回身淡淡地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温如是不禁失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这两兄妹见到她的第一句问话都是一模一样。
来人正是沈香的二哥,她的新婚丈夫沈文瀚。
温家虽然不是什么底蕴深厚的大富大贵之家,但是在c城也是说得上话的富豪。温父能在众多的备选男士中一眼相中他,也是因为除了家世不好,沈文瀚不管是从外形还是气质上来看,都是数一数二的出众。
特别是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温如是几乎能从那一闪而逝的眼神里看出他不屈的自信。
她斜斜坐在老旧的藤椅上,单手支着下颌,一双剪水双瞳似笑非笑地瞥着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反正温如是难以相处的性格已经深入人心了,她也没必要委屈自己去纠正大家的想法。
更何况,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美,温如是现在这副面孔,生的极是明艳,只是暴躁的脾气毁了那份大气。人说相由心生,就算是同样的一副皮囊,如果里面住着的是不同的灵魂,给人的感觉也不会相同。
对于这一点,温如是是深有体会。
沈文瀚移开视线,就算是她现在没有因为自己的冷淡发火,他也不会傻到以为她真的就转了性子。大婚那天的下马威,他可是记忆犹新着呢。
辛辛苦苦将他们三兄妹拉扯大的父母,就连一口媳妇茶都没能喝上,就这么丢人地离开了宴席。这口气,即便是为了大哥,他也咽不下去!
“既然来了,就一起去秦婶家吃饭,晚上将就一下住我的房间。”沈文瀚目光灼灼,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故意说道。
“好啊。”温如是正中下怀,扬眉笑得越发的明媚。不怕他不出招,只要肯搭腔就会有破绽。
沈文瀚一窒,似乎是没想到她居然肯在山上留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气她。
婚都结了,一切已成定局,温家是不可能容忍他们离婚的,说重了又怕大哥那边受委屈,说轻了心里又不解气。
他一咬牙,只好闷头将她带来的东西搬进屋里去。
沈文瀚的房间只有一张不大的双人床,那还是他们的关系定下来之后,沈父专门请村里的木匠做的。可惜新媳妇一次都没有上门,所以一直放在沈文瀚的房里,占据了几乎一半的位置。
屋里连个板凳都没有,温如是也不介意,坐在床沿上好整以暇地看他将大包小包的礼物堆到床脚。
被她的目光一直静静注视着,沈文瀚开始有些不自在了。
他们还从来没有像这样,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地呆上那么长的时间,更遑论是在自己贫困的家中。
☆、凤凰男大作战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突然安静下来的温如是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轻易地被他激怒。
沈文瀚垂眸,她带来的东西都很贵,各式各样的高档补品随意地装在塑料口袋中。看起来很有心思的样子,可是他知道,这些多半都是温家的管家李妈准备的,她说不定连包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都不甚清楚。
温如是就是这样的女人,傲慢自大,做事不顾旁人感受,更加不会细心体贴地去维护丈夫的自尊。
这段婚姻从来就非他所愿,除了相亲那日,她没怎么说话以外,之后的每一次见面,都令他对她唯一的好印象不断降低。
直到昨夜,沈文瀚已经不再对她抱有任何期望。以后想要夫妻两人相敬如宾,恐怕都是不大可能的事了,可恨的是,他偏偏还要跟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女人虚与委蛇,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