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盐水,全身痛的跟瘫痪了一样,没法动。
外面已经是黑夜,室内静悄悄的,她目光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很静,一言不发。
她余光瞥到了他的大腿,空气中,有着熟悉的气息。
莫筠坐在一边,过一会就看她一眼,看着她木愣愣的表情,以为她脑子还没回路也没叫她。
过了一会,她面无表情垂眉看他:“大爷的,你能有点同情心吗,我都这副死样了,你他妈还在我面前跟女人聊暧昧。”
莫筠:“……我在汇报工作,你有力气说话了?”
她的头还有点沉,说话倒能说的清楚了:“我还有力气骂人呢。”
他笑了笑:“是不是你这个人太倔犟连阎王爷都不收你。”
童谣回忆起来,透过被子的一角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能醒过来吗。”
莫筠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你有力气就说。”
她轻轻笑了声:“那时候我抓不到任何东西,身边只有水,我感觉自己一点一点在往一下沉,很绝望,可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你,你在抽烟也就算了还她妈在讥讽我,说我这么弱,太丢人,我气炸了,就想死之前也要游过去抽你一巴掌,解解气!”
莫筠无语了一会:“哦,怪不得你都昏迷了还能抓我的手。”
“后来我感觉越来越有劲,我就使劲往上游,后来被你拍醒了。”
“害怕吗?”他问她。
童谣侧着头,声音冷漠:“你被人当麻袋拖着扔试试,肺都气炸了,那畜生的眼睛就跟火眼金睛一样,比点钞机都牛,看了几眼就知道是□□,我想逃,他妈的门还锁了。”
莫筠盯着她的脸,有点血色了,又看了眼吊针的速度,说:“医生说你胸口淤积,说话别太急。”
怪不得她动一下就痛的抽气。
童谣拉了拉挂着吊针的手:“我这是得了什么病?”
“气体中毒。”他说。
她斜侧着身体看他,沉吟:“气体中毒?是什么?”
莫筠叹了口气:“你进去的时候没闻到一股味道吗。”
童谣回忆起进房间的那股怪异,皱了皱眉:“我看到了酒精灯,我以为是烧酒精的气味!”
“那是烧毒。”
童谣奇怪的问了句:“那他们怎么没事?”
他给她解释:“他们闻惯了,是享受刺激,你一开始就闻这么浓烈的气味就是在吸二倍的毒。”
“很严重?”
“能把你弄死严不严重!”
童谣手指动了动:“你身上怎么有玻璃渣子,你从哪进来救我的?”
莫筠静静的看了她几秒,声音清沉:“你的发夹掉了,我听不到声音怕你出事,用了非常手段,从窗户外跳进去的。”
童谣似笑非笑的讥讽道:“哟,学蜘蛛侠啊。”
莫筠淡淡的说:“看你能开玩笑应该没什么后遗症了。”
童谣:“......”
童谣:“都抓到了吗?”
莫筠:“嗯。”
童谣:“可惜了没看到。”
病房门推开,强子和疯子并肩走进来:“童谣姐,我和疯子来看你了。”
童谣望着他们,心里一动,说了声“谢谢。”
强子站在病床旁边,忍不住说道:“童谣姐你真厉害,听何队说,你本来都已经休克了,结果过了一会你自己就醒了。”
疯子也来插一脚:“是啊,就跟开挂的那种,说醒就醒。”
“我又不是机器人开什么挂。”童谣笑了起来,声音清清的很好听。
强子也忍不住笑起来:“不过童谣姐你没事就好,听何队说起来挺吓人的,你神志不清没意识水都喝不进去,筠哥一边抱着你还要哄你喝,急的要命,是吧筠哥。”
莫筠一听话题到他,瞪着强子,又瞥了她一眼:“这是我的责任,你出事,我会愧疚!”
童谣盯着他:“算你有点良心。”
疯子有事没事就插一句:“我们筠哥确实挺有心的,只是平常不说。”
童谣淡淡的笑着,她知道。
莫筠看着他们东聊西扯,很平静的坐在,他们的任务完成了,破了案也抓到了人,她受了伤,幸好只是受了伤。
她还能笑,细长的眼睛平静,无谓,哪怕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她也看不见。
——
第三天,是童谣出院的日子。
出院的一天,天蓝的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天空澄碧,纤云不染。
一见面,莫筠给她了一个拥抱:“恭喜你,再次生龙活虎。”
强子笑嘻嘻的从背后变出了一束百合:“恭喜童谣姐出院。”
疯子在一边拍掌。
何劲说:“童谣啊,回去多补补,看你这几天瘦了一圈。”
童谣接过花,高调的把她有点懵圈了:“你们......谢谢。”
莫筠站着最外面,但是童谣第一眼就去看他,两个人默契的视线相撞,童谣眨了眨了眼睛,用唇语说:“你的主意?”
他低头看了眼鞋子,抬头对她一笑,也用唇语回答她:“大家的心意。”
她朝他勾了勾唇。
何劲喜气的说:“走了走了,医院也算是个晦气的地方,别逗留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木藤的间隙洒在木制的桌上,映出一个个小小的木藤的口,密密集集。
童谣坐在木椅上,闭着眼睛安静的晒着太阳,店里唱着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悠长柔软的旋律,动人的歌词,让她忍不住哼唱起来。
如果没有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