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受了苦,回来找娘哭,我……我可不理,你找你哥哥去,看他还敢不敢再打安王一次。”
“娘,不会的。”
江云兰什么话也没说了。
她虽不知道,宁暖说的到底是不会回来哭,还是不会告诉她,可她心里想,大抵两个都是有的。
江云兰心中忿忿,再瞧着嫁妆单子,又恶狠狠地多添了两样上去。不管阿暖嫁给安王会如何,多带些东西傍身,总归是没错的。
楚斐已经事先和太后知会过,很快宫里头便派来了人,与宁家商讨一应事务。宫中礼节繁多,就连这婚嫁之事也麻烦的很,饶是江云兰觉得自己早有准备,也不由得觉得麻烦。而宁暖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宫里头还派来了教养嬷嬷,每日看着她学礼仪仪态。
自消息传出来时候起,宁家的客人便多了起来,一知道宁家以后要和安王结亲,所有人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想着要与安王攀关系,来找宁家的人自然也多了起来,江云兰收到了好几个帖子,被邀请去参加夫人们的宴会,而宁彦亭与同僚之间的往来也多了起来,就连宁暖,也收了许多帖子,是被其他府上的小姐邀请。
整个宁家都忙碌了起来,就连薛小姐来找宁暖,都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空。
薛小姐的脸上满是惊喜:“我先前见着安王时,你还说安王与你没有多大关系,可如今倒好,才一段日子不见,如今你却是已经和安王定亲了。我听着消息时,也是惊了一下。不过安王是真心待你,这我看得出来,安王又是有本事的人,你愿意点头嫁给他,那说明他也是个好的。”
宁暖不由得笑了出来。“不说我,那你呢?”
“我?”薛小姐故作不知:“我怎么了?”
宁暖又换了个问题:“那祝公子如何了?”
薛小姐登时红了脸。她面皮薄,被宁暖打趣一下,便是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从连红到了脖子,又低着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说,却是从头到脚趾头都透着羞涩。
“我瞧你这幅模样,是与祝公子相处甚好。”
“我娘说了,等过完年,便让我和祝公子成亲。”薛小姐细声细气地说:“祝公子也同意了,想来是要让你等着便是了。”
“那的确是大好事。”宁暖笑眯了眼:“我爹和我娘都说,祝公子会考中状元,等春闱之后,过了殿试,你就是状元夫人了。”
薛小姐面色更红,头也低得更低了,只小声地反驳道:“你可别说我,等日后我再见到你,可就要叫你安王妃了。”
宁暖一噎,没想到她如今胆子大了一些,竟是会反过来打趣人了。
“我看着,你与祝公子好像更好了,如今都会护着祝公子了。”
“祝公子平日里学业繁忙,我也与他见不了几面,我也就只能多为他考虑些,这样才能见着他……”薛小姐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只是祝公子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宁暖一愣。
薛小姐心里藏不住事,便不由得说了:“许是我做错了事情,如今天气比先前更冷,祝家村里也没了农活,可他还要从书院到祝家村两头跑,祝老夫人也是在祝家村里。路上又远又冷,我想着,便让府里头马车等在苏园门口,这样既给他省事,也能不让他那么辛苦……只是祝公子头一回是坐了,可后来为了避过我,竟是天不亮就已经到了京城,连我府里头的马车也还没有出门呢。”
“这事情,你与祝公子商量过没有?”
薛小姐摇了摇头。
“可他不喜欢,我也就不再让马车去了。我后来问起祝公子,祝公子口中没说,可我瞧着,他心里头却是不太高兴。”
“祝公子心高气傲,不愿意接受也是正常的。”
“可我只想让他不那么辛苦些。”薛小姐小声道:“书院里头那么多人,大多人都住在京城里,也不像他,要时常两回跑,前些日子,他受了风寒,还病了一场,吃药也费了好些银子。他已经不向安王要补助银了,也不知道这回要抄多少书呢。”至于薛家送过去的银子,祝寒山也是不愿意接的。
考中了举人以后,便算是有了功名,公家会发放粮食,也就不需要补助银了。可到底还是欠着安王的银子,先还了一笔债,如今又欠上了一笔,还有日常许多花销,祝寒山准备春闱之余,闲来也仍是替书斋抄书挣银子。
他与薛家定了亲,薛大人是兵部尚书,大户人家,哪里会让自己的未来女婿受委屈,只是祝寒山面皮薄,又心高气傲,自觉不低人一等,也不愿意接薛家的东西,只想靠自己慢慢还上。好在他中了举人,除了抄书之外,来钱的路子也多了一些,倒也不像原先那般辛苦了。
只是薛小姐发愁的很。
换做寻常人攀上了薛家,自然也是跟着一飞冲天,哪里还需要抄书过日子?
“祝公子有状元之才,我爹也是看中了他的才华,哪怕是他对春闱信心十足,可也犯不着这样委屈自己。”薛小姐心疼地很:“我都与祝公子定了亲,也并非外人,可祝公子为何也不愿意坐我给他安排的马车?”
“你平日里给祝公子送东西,他也不愿意收?”
“那倒也没有。”薛小姐想了想,道:“平日里,我给祝公子送点心,送衣裳,可他都是愿意收的。”
“我哥哥与祝公子来往时,便与我说过,说是祝公子总是容易将别人的好意想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