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此,看来是那只狐狸性子乖戾。”
话是抨击的,语调却轻轻柔柔的。
等药煎好,赵合欢把药倒到碗里给司炎送去,走到甲板上,一眼就看到那半挂着像条咸鱼似的司炎,从遇到司炎至今,还从未见过他这样不在意形象的时候。
脸色白中带青,神色厌厌的,看到赵合欢过来,司炎有气无力的掀起眼皮,刚想说什么,胃里又是一阵反胃。
“呕……”
赵合欢急刹住脚步,喊道:“司炎你敢吐我身上你就死定了!”
闻声,司炎肩膀一抖,脖子像忽然被掐住了,飞快的转身,趴在栏杆上对着滚滚江河一阵呕吐。
胃里压根也没东西,吐的全是些酸水。
赵合欢把药罐放下,拿了帕子给他,“我给你煎了药,喝了应该会好些,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晕船晕的这么厉害的,江里风浪也不大,要是去了海上你整条命都要丢在那了。”
司炎幽怨的挑起眼睛,接过帕子擦了下唇角,看到赵合欢面纱下被烟熏花了的小脸,心神微微一荡,然后侧过脸道:“药放着,我一会喝。”
如果说平日的他是一朵绽开的花,现在就是那焉巴的干花,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他有多狼狈。
“不行,我要看着你喝掉。”
她可花了那么多时间熬的,赵合欢板着脸道:“苦是苦了点,但保准有用。”
闻着那药味,司炎胃部抽了下,确定只是有点苦吗?
看他迟迟不做声,赵合欢直接捧起碗,一手捏住了司炎的鼻子,直接把药给他灌了下去,也就现在司炎战斗力大降,才能任由赵合欢这般搓圆捏扁。
“咳咳咳!”
司炎剧烈的咳了几声,药汁顺着嘴角缓缓流下,经过脖子,锁骨,落到敞开的衣领间,倏地收回目光,赵合欢低咒一声,喝个药都这么妖孽!
口腔里充斥着无法忽视的苦味,司炎苦着一张脸,一双凤眼更幽怨的控诉道:“小鸾儿,你太凶蛮了!”
刚说完,嘴巴里又被塞入一个蜜枣,苦里带甜。
赵合欢收回手,好笑的歪头看他,“原来杀手也怕苦?”
漆黑明亮的瞳孔里映出他怔忡出神的面庞,司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蜜枣的甜味一点点扩散,就如同心里的暖意一般,低下头,几缕头发滑落,脸上神色忽明忽暗。
“杀手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
赵合欢自是没听出他这话里的无奈和悲哀,拿着空碗站起身,说道:“甲板风大,舒服点了就回房里去,晚上我去给你弄点清淡的菜。”
“小鸾儿!”
看着她的背影,司炎情不自禁叫了声。
“嗯?”
赵合欢疑惑的转头。
脸上眷恋的情绪敛起,司炎回神,嘴角扯开一抹惯常的弧度,腻声道:“你喂我的话,我就吃。”
脸一黑,赵合欢很想反手一个药碗砸过去,“想的美。”
看她气呼呼的走远,靠着甲板的司炎按着悸动的胸口,悠悠吐了口气,仰头望着无止境的天边,几只飞鸟在云层徘徊,如果他也能和飞鸟一样自由,多好?
刚走回房间,看到宋唯之抱着一把琴站在走廊上,“赵,公子。”
公子这称呼也是够别扭的,赵合欢笑笑,说道:“不介意就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宋唯之脸上浮起春风般的笑意,忽然伸手拂过她的额头,“沾上了柴灰。”
“啊,谢了。”
对他突然的举动一愣,赵合欢说道:“刚去了趟厨房,没注意到。”
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药碗,宋唯之问道:“是给那位晕船的公子煎的药?”
“嗯。”
看到海棠从房里出来,赵合欢把空碗递给她,“还不知能不能见效。”
进屋把脸擦干净,赵合欢换了身衣服,听到外面传来悠扬的琴声,海棠满脸带笑,“是宋公子在弹琴。”
优美的手指拨弄着琴弦,琴声悠远,一些听到琴声的人都往这边过来,在船上几天都是无聊枯燥的,这样的琴声仿佛能使人心静下来,沉醉其中。
琴案边燃着熏香,宋唯之动作优雅,赏心悦目,指尖和琴弦交错,行云流水。
司炎扶着腰,脚步虚浮的从甲板过来,撇了撇嘴道:“不就是有点琴艺,整日的卖弄。”
“总比某人卖弄风骚来的顺眼。”
七杀不冷不热的反讽一句。
正全神贯注听着琴曲的赵合欢听到这,忍不住轻笑了声,七杀是越来越毒舌了。
琴调一转,悠扬的曲调急转而下,宋唯之双手按住琴弦,音调一止。
“怎么不弹了?”
“正听的起劲呢!”
从琴案前起身,宋唯之仿佛没听到周围人的抱怨,自顾自的收起琴。
一个面貌粗犷人不满的道:“这曲只弹一半算什么,难道是卖艺要钱?”
说完,翻出几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