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徐杳只觉得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您要妾知什么罪?”
“你同桢良媛沆瀣一气,贼喊捉贼,以为就此瞒天过海不成。”赵婕妤睨身畔的徐杳一眼,怒不可遏道,“你倒是好手段,为伤敌一千,不惜自损八百。布出这样一个局竟妄图全赖到不相干的人头上,私下里不顾宫规互换膳食,自己身子不争气害了病症该怪谁,幸亏是你吃了两口,倘被桢良媛吃上两口岂不是一尸两命。”
“越说越荒谬了,莫须有的事情也由得你生出来。”徐杳听罢身畔人所言,若无其事说了仅一句话再不睬她。
“望陛下明鉴。”赵婕妤费这些口舌,却不全是为了说给徐杳听,末了对着上首翘首盼望道。
这时殿外传来蔡莲寅的通传声:“流韵轩晓暮到。”
晓暮踩在这声通传里惶惶不安觐见,依着顺次在徐杳一旁屈膝叩首,方听到上首的燕怀瑾郑重其事的声音:“昨日傍晚时分在御膳房,你用一道豆花与落英榭豆蔻换了一道蒜子焖白鳝。”
“而你那道豆花,经了撷芳斋寄云的手。”他拂了一眼徐杳,漫不经心问道。“可有此事?”
“陛下治奴婢一人的罪罢。”晓暮知道自己眼下慌不择言,却还是想一人揽罪,“全是奴婢的过错,豆蔻原是不肯的,原也是奴婢提议。至于寄云,她向来仗势欺人,作威作福已不是一回两回了。桢良媛她——”
她提及自家主子,一时竟涕泪交下,“桢良媛连日继夜地吃苦头,奴婢这一去不打紧,烦请陛下对桢良媛既往不咎……”
“桢良媛承得是皇家俸禄,何来吃苦头一说。”娴昭仪面露诧异,呷了一口茶继而道,“你这宫婢骇人听闻,可见尽是些作不得数的话。”
第21章 贰壹
“宫婢历来眼光短浅,却自有一番愚见,既是千篇一律的事,她如何能例外?”赵婕妤眼下无法,唯一能行得通的路子只有见风使舵,她知道娴昭仪会保全自己,心下便生出底气来,“想来是她主子教一句学一句罢了,这样颠倒黑白,平白教人抱冤。”
众目睽睽之下,谁曾想赵婕妤竟这般执迷不悔,徐杳倒是丝毫不慌张,只静观其变着婕妤赵氏自乱阵脚。
“奴婢侍奉于后宫,初入宫的时候便明白这宫里正儿八经只有一位主子,奴婢虽东窗事发这遭犯了宫规,却也要求一个清白。”晓暮却不愿受这份窝囊气,她主子已懦弱一些,她便不能够再同她主子的性子一样,由着旁人欺侮,“奴婢当着陛下的面,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假。”
“好一张伶牙俐齿,全凭你红口白牙不成。”赵婕妤听罢这婢女一番四两拨千斤之词,目光如炬朝侧首看过去,她本意是桢良媛教一句学一句,这婢女有意模糊含义,竟攀扯到建安帝,倒成了自己一人的不是了。
她愈发气急败坏起来,也不顾中间碍着徐杳,够出身子一时竟要掌掴晓暮。
偏偏腕上被蘸着藕荷色丹蔻的指尖拢住,赵婕妤循着指尖看过去,只见徐杳嘴角噙着笑意:
“依赵婕妤所言,一面之词并不可信。可眼下这般,却是只许自个一面之词,不许旁的人‘一面之词’,偏偏管旁人的‘一面之词’叫做‘乱悖之词’。”
娴昭仪在一旁见状心底五味杂陈,心乱如麻,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这些年来,她同赵婕妤虽算不上同甘共苦,可也算是荣辱与共,眼瞧着赵婕妤要栽在这一回上,她说到底也没有为赵婕妤峰回路转的执念。
遂她起身朝上首见礼:“陛下,容臣妾带瑶光公主先行回宫罢。”
燕怀瑾“嗯”了一声,看着娴昭仪挽着瑶光公主的背影,她勉强还算通情达理。
“襄良媛。”赵婕妤见娴昭仪出言告退丝毫不觉意外,出言唤道身畔人,有意着重了良媛二字,“这会子摆起义正言辞的谱,你不过是心中积有夙愿,莫要忘了你原先是如何的狼狈不堪。”
徐杳收回手,别开眼也不看她,继而听见上首的燕怀瑾不胜其烦道:“事到如今,你还冥顽不灵。”
赵婕妤闻言面上有过一瞬的怔住,抚在裙袂旁的手使了劲,这才迫使自己先行稳住身形。
“你入宫三年有余,纵然专横跋扈一些,朕总以为你同那些泯尽良知之人不一样。”
“陛下!”她疾言倨色,指尖已然嵌入手心,却及不上她此时心头隐隐作痛。
“你命婢女投毒,为得是谋害皇嗣,残害桢良媛腹中的胎儿。偏偏你自以为掩耳盗铃,万万没有算到原是给桢良媛的吃食却被送去了落英榭,眼下在朕面前更是变本加厉,不惜反咬一口桢良媛也要为自己开脱,还要等朕将此事昭然若揭不成?”他寥寥两句将这桩事当着众人开诚布公。
见赵婕妤听罢愣在原地,面色惨白,嘴唇翕动,并没有出声。他睥睨道:“平日里惯会憎妒旁人,你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二皇子尚且不及周岁岂不是要折在你这心狠手辣的母亲手上。”
“妾不是……”她磕在“不是”二字上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