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酒,端到她面前,蓝色的樱桃在酒红色液体中荡漾起伏。
“她是谁?”叶晴晴仍盯着女孩,有种不好的预感。
“女朋友。”薛煦答道,偏头望向夏菱,眼眸温柔明亮。
女孩听到这三个字,并没有反应。
他在心里轻轻叹气。
曾经,他说她是妹妹。
她不喜欢。
现在,他说她是女朋友。
她却听不懂了。
薛煦看到夏菱杯中的饮料没动几口,不由挑眉,“不好喝吗?”
不应该啊,他是按她的口味调的。
“我给你重做一杯吧。”
他伸手要收走饮料。
夏菱却摇头制止,还顺势抱住他伸过来的手臂,耀武扬威的对叶晴晴又“嗷”了一声。
“你怎么了?”薛煦不明所以。
叶晴晴却知道她在示威,在宣示主权。
女朋友啊……
叶晴晴又打量了夏菱一遍,唇边露出不屑的笑,表情暧昧的问薛煦:“这样的小女孩,能满足你吗?有我们那一晚舒服吗?”
她故意说惹人误会的话,观察夏菱的反应。
毫无反应,小姑娘像是没听懂,表情茫茫然,倒是薛煦阴沉了脸,“叶小姐,我和你之间什么都没有,请你自重。”
叶晴晴当没听见,观察了夏菱好久,摸着下巴问道:“你女朋友,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一开始她就觉得女孩身上的违和感很重,行为举止和年龄不符,像个小孩似的。
薛煦没回答,夏菱的情况,除非不得已,他不会主动透露给任何人。
他不说话,叶晴晴就当他默认了,兴趣更浓,问他:“她是天生的还是得了什么病啊?”
“你喜欢她哪里?”
“你该不会是有恋童癖吧?”
叶晴晴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薛煦懒得搭理,当她不存在。
最后叶晴晴生气了,“喂,你知不知道调酒师有义务陪客人聊天,哄客人开心,你的业务水平也太差了吧!”
“那你可以去别的酒吧找别的调酒师哄你。”薛煦无动于衷。
“你真的很过分!”
叶晴晴心高气傲,受不了别人的冷眼,连酒都没喝一口,起身就走。
这一幕刚好被孙叔看到了,他斥责薛煦:“你怎么能对客人这么说话?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应该拿出耐心和温柔对待她。”
“您之前不是说只要我调好酒就行了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不可能拿着死工资过一辈子,调酒师的主要收入来源除了底薪,提成,还有客人打赏的小费,如果你把他们哄高兴了,大方的客人可能一次性就给你几百,甚至上千,所以你做事要圆滑点,千万不要得罪客人。”
孙叔见他表情不是很赞同,便又加了剂猛药,“你也不想你女朋友一辈子都这副模样吧,当务之急就是给她找个心理医生治一治,医药费不低,你好好考虑清楚吧。”
孙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走了。
薛煦默然,低头,夏菱趴在桌上写字,一笔一划,晃着两条小腿,天真而烂漫。
自从离开了医院,她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不识人间疾苦,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所以他很抵触给她找医生,想靠自己力量治好她。
但孙叔的话他又不能当耳边风,薛煦不得不重新定义一下调酒师这个职业,痛定思痛后,决定开展一个新业务——陪聊。
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他可以陪客人聊天,但要收费,一小时一百,爱聊不聊。
孙叔听说了后,匪夷所思,怒斥孺子不可教也,但没有去干涉,想让他尝点苦头。
薛煦无所谓,对他来说,收费聊天是让叶晴晴这种客人闭嘴的一种手段,清静的目的远大于挣钱。
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自从这个业务开展后,找薛煦调酒的人竟比以前还多,都是冲聊天来的,大多都是欲求不满的女人,比如有钱没地花的贵妇,独守空闺的怨妇……
当然年轻女孩子也有很多。
孙叔万万没想到,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见女孩们都痴迷的看着薛煦的脸后,一下就想通了,他问薛煦:“酒吧里还缺驻唱,你当初怎么没去应聘那个?”
他觉得驻唱更适合薛煦,一定会火,而且挣钱。
薛煦谦虚:“我是一个低调的人。”
万一被拍了照片发网上,这不明目张胆的叫警察过来抓人吗?
他又不傻。
*
薛煦比以前更忙了,但相对的,钱来得快了不少,他也很奇怪为什么那么多女的喜欢找他聊天,说是聊天,但他的嘴不甜,不会哄人,一般都是她们问一句他答一句,说的还不一定是真的,而且绝大多数时间,他都是一个倾听者,听她们戒酒消愁发牢骚。
他觉得他快成为情感咨询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