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蹊腿上与后背各中了一弹,需要尽快进行手术将子弹取出, 手术的割开伤口附近的皮肉时, 夏成蹊被活活疼醒了。
一直以来, 夏成蹊都为自己是丧尸而感到庆幸, 不用在这末日世界里因为躲避丧尸而东躲西藏, 过着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日子。
然而被疼醒的时候,他又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人。
作为一个丧尸,在体质上本来就和人类不同, 人类的药对他没什么用处。
所以无论是止血的, 止痛的, 麻醉的, 在他身上, 没有任何效果。
而夏成蹊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想到的却是, 解剖!
被绑在洁白的手术台上,明晃晃的灯光直射着照着, 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炙热的眼神看着他, 如同在看个怪物,手里拿着手术刀, 要将自己活活解剖了, 拯救世界。
而他, 也只不过会在他死后得到一个虚伪的光荣称号:拯救人类的伟人,夏成蹊。
一想到这,夏成蹊便觉得浑身发抖, 挣扎起来。
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连一个年过半百的医生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摁下,和蔼可亲的对他说,“别害怕,我们在救你。”
夏成蹊听得模模糊糊的,眼神焦距放大,只看见那医生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但他实在是没那个精力去听。
夏成蹊小声喃喃,“别……别解剖我。”
但那医生似乎没听见他说的,夏成蹊将头歪到一边,眼皮很重,耷拉着眼睑,漫无焦点的寻求一个庇护。
原以为到了末世成了丧尸就没人能再伤害自己,可是到头来还是被摁在手术台上,被人解剖。
倏然,手术室的玻璃门外,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身材修长,一身军装,正通过通透的玻璃门看着他,脸色微沉,眉眼间的冷漠,森然的气势,骨子里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只是轻松站在那,却给人一种如履薄冰的畏惧。
这明明不是顾城西或者顾城的样子,可是只是这一眼,夏成蹊就能断定,站在玻璃门外的人,是他。
“哥……”夏成蹊紧紧盯着他,喉咙里艰难的发出这个声音,朝着那人伸出双手,想让他进来,想让他告诉这些人,别解剖我。
可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喉间支支吾吾的,只能一声比一声虚弱的喊着他。
“哥,哥,救我……”
真的太疼了,他似乎还能感受得到,尖锐而冰冷的手术刀割破皮肉时撕裂的痛感,滚烫的鲜血从他体内涌出,顺着肌肤往外流淌,一寸寸毛孔因为血液流过而微微发痒,这是什么感觉,这是死亡的感觉。
所有医生都停下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门外,恭敬的点头示意。
顾少一站在门外,看着手术台上,因手术灯光照太过强烈,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仿佛现在**着的夏成蹊,全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芒,鲜血顺着手术台滴落到了地上,有种被蹂躏的美感。
仿佛堕落凡尘的天使,向他伸出了双手,期盼着有人能过去紧紧抱住他,狠狠的占有他。
这是种可怕的**。顾少一想。
夏成蹊仍然伸着双手,眼中热泪漫延出眼眶,浸入发间,源源不断。
玻璃门外的顾少一转身离开,熟悉的背影充斥着夏成蹊眼眸,慌乱、绝望与恐惧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溺毙之时,仿佛有一只手在紧紧掐住他咽喉,让他无法呼吸。
他简直快窒息了,被顾少一这个毫不留情的背影窒息。
“哥——”这一声叫喊包含了夏成蹊所有的力气,似乎想追逐着顾少一的背影,侧身一翻,从手术台上翻了下来,狠摔在地上,眼神还直勾勾的望着玻璃门外。
可那玻璃门外早已经没了顾少一的身影。
“哥……他真的,不要我了?”
咯吱——
门开了,脱了一身军装的顾少一笔挺的站在门外,白色衬衫袖子卷到手踝,干净利落。
看着里面手忙脚乱的众人,皱眉,眼神向下,当触及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夏成蹊时,心跳骤然一停,快步上前,躬身,一手搂住他膝盖,一手环住腰背,小心翼翼的抱起。
夏成蹊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宽阔胸膛令他格外安心,听着胸膛里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下意识的将**的双手环上他脖子,头窝在他肩颈,甚是依赖的模样,他知道这是谁。
睁开眼睛,顾少一那张英俊到无法挑剔的脸在眼前放大,夏成蹊才哭过的眼睛又蒙上一层眼泪,哽咽低语,“哥,我疼。”
顾少一不敢碰到他伤口,将他放到手术台上,轻拍的安抚他,“男子汉,勇敢一点,取两颗子弹而已。”
夏成蹊不松手,顾少一也不敢勉强他,只得坐到手术台上,仍由他伏在自己怀里,夏成蹊低声啜泣道:“哥,别解剖我。”
顾少一朝后看了一眼他腿上及背上的伤,“别怕,是要把你身上的两颗子弹取出来,有我在,没人能解剖你。”
“可是麻药对我没效果,我疼。”哭过的嗓音软软糯糯的,颤抖的音线带着泣音与厚重的鼻音,吸鼻,可怜兮兮的语气,一听便让人舍不得拒绝。
顾少一语气尽量的温和,“我在这陪着你,抓着我的手。”
在场的医生纷纷石化,世界末日结束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丧尸都开始跳街舞了?一向冷漠威严的少将,竟然会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人?
这简直不可思议,感觉像疯了。
不仅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