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竟然是五皇子?
难怪。
程越大大咧咧道:“不用什么大阵仗!我只是来陪亲亲找人!对了,亲亲,你要找什么人?”
周楚泽抿唇不语,心下明白自己绝不能说出周随云的名字。
王朝元帅如今已经成了皇室的一块心病,若是让皇帝知道周随云还活着,对叔父而言,无疑又一场腥风血雨。
程越或许年少无知,可身边的阿甲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分得清利益,明白什么是大势。
他不愿意说谎,然而现在不得不说:“只是找人,不知道名字。”
“咦?那是你什么人?亲亲知不知道他的年龄身长相貌?”
“一个朋友,只是他或许不愿意见我,若是我大张旗鼓去找,他一定会避而不见。”周楚泽看向老管家, “不知能否在贵府借住两日,我想独自在府中找找他。”
阿甲冷声道:“哦?怎么知道你当真是要找人,还是想借机打探问柳山庄——庄中藏剑极多,谁知道你是不是心怀叵测,看上了哪把?”
周楚泽皱了皱眉,他的确没想过如此一来,会惹上这种怀疑。
老管家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还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咱们问柳山庄已经多年不参与武林纷争了,实在不想惹什么麻烦……再说,如今庄主不在,家中也没有一个可以主事的人,老奴也做不了主。”
程越不满:“亲亲是同我们一起来的,难道老人家还信不过我五皇子?”
阿甲和老管家只能无语。
周楚泽道:“在下诚心寻人,不知要怎样,老人家才能信我此行并无恶意?”
老管家满脸无奈,人心难测,要证明一个人没有恶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时程越忽然击掌,笑道:“不如这样,让亲亲同我住在一起!有我看着亲亲,总可以证明亲亲的清白了吧!”
周楚泽蹙眉。
阿甲立刻道:“不行!主子,你根本不清楚他是什么人,这样做无异于孤身犯险!若是他挟持你威胁我们,该如何是好?”
程越皱了皱鼻子,委屈道:“可是我心里想要同亲亲在一起啊!若是这样都不行,我以后怎么娶他?”
阿甲道:“殿下,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在排查过他来历清白之后,你想收他做男宠也无不可,只是眼下,我们已经知道他不好招惹了,还是就此收手吧。”
周楚泽听到“男宠”两字,当即冷冷一拂袖,面若寒霜,与程越和阿甲拉远了距离。
程越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根本不去听阿甲的话,又凑到周楚泽身边,可怜巴巴道:“亲亲,我不让你做男宠!父皇什么都听我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谁都不看不要!而且,你不会伤害我,对吧?”
周楚泽仍是气恼,但也清楚现在没必要跟程越过不去。这个人天真年少,不过爱慕自己的外表,想来没有恶意。
他低声道:“我不伤害你。”
程越又笑了起来,模样俊秀,黑眸明亮:“嗯,我们好好相处,只要你不害我,我就帮你找人,好不好?”
周楚泽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好。”
第11章 浊酒行(五)
问柳山庄不好得罪五皇子,只能将三人迎进府中入住。山庄极大,占地过百亩,没有两个时辰,恐怕走不完一遍。
一切依地势而建,高低错落,格局疏放,景物精致。
老管家一边引路,一边呵呵笑道:“庄中的人手不多,公子若是逛小园子,只怕小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伺候的。不妨等到晚上,老奴设宴为几位贵客接风,人多热闹,没准就撞见想找的人了。”
周楚泽想了想,道:“麻烦您了。”
穿过前庭,步入鹅软石小径,路过西花园,路分两头,又是曲径通幽,最后面前出现一个缓坡,坡上一幢七层阁楼。
“此处唤做晴阁,乃是庄中最高的住处之一。殿下与公子若不嫌弃,可在此下榻。”
周楚泽没有意见,阿甲则是完全听主子的,程越满意点头,笑道:“很好,我和亲亲的小天地。”
其余人:“……”
登上晴阁,视线开阔。
周楚泽凭栏而立,基本可以俯视整个问柳山庄,依照地势建起,依山傍水,东西两个湖泊,中间用曲折长廊分开,竟是隐隐呈现太极八卦状。
楼台亭阁,不下百处。
去哪找?怎么找?
周楚泽不由感到一丝迷茫,不过很快,他又镇定了下来,心中清楚,他目前所需要做的,不过就是等待。
那人一定会来。
这时程越高高兴兴地走了上来,一脸兴奋,道:“亲亲,咱们赶路了一夜,是时候休息一下啦!晚上月黑风高,再找人也不迟!”
周楚泽对他淡淡一点头:“我去六楼。”
七楼做登高凭栏之用,只设了书房,没有卧室。周楚泽选择六楼,意思自然是程越和阿甲可以睡其他几楼,如果他想私自出去,从楼上下来,惊动两人的可能性要大,睡六楼某种程度上是为了证明自己言而有信,不会擅自行动。
程越笑嘻嘻跟着:“我要看好亲亲,自然要跟亲亲睡在一层啊……若是一个房间,自然是更能证明亲亲的清白了。”
周楚泽:“下去。”
程越:“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