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恨睚眦的……”
那双雾色朦胧的眼睛朝他望来,眼角微微上挑,是一对温柔多情的桃花眼,右眼下的泪痣点缀出妖异之色,皮肤细润如脂,虽然年幼,一举一动都似乎充满魔力般,勾人堕落。司徒澈虽然没有笑,他的眼中却荡漾着温柔的神色,“睚眦在,才能我安心。睚眦与我的关系,远比你们想象得复杂。”
“往常缠着你们问,是因为心情不错,日子也闲。”他看着将手狼狈地收回去的社,嘲讽一笑,“凡世的事情,我一点兴趣也没有,瑶荷说了些什么,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雪衣青年心一痛,像是被细小的尖棘刺到,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不发一言。
他是明白的,阳曜神君根本就对其他的事情毫不关心,一直保持着事不关己的姿态,所以当沈氏对他说了“你是独一无二的”这种话后,才会动摇到如此地步。
不相信他人,不相信永远,那样的话就不会有软肋。只是这种步步为营的怯弱,却是一颗隐藏在笑容下随时发作的甜美毒药。
神君对别人的事根本就没有兴趣,什么“卖蠢撒娇”只不过是作为神的他亲近他人时的虚伪作态。
“睚眦殿下,在神君眼里是不同的吧?”社咬着唇,轻声说。
“或许吧……”
害怕入魔,行走在高耸入云的定云天,神明如同踏着独木桥,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魔族深海,一着不慎,堕落为魔便再无翻身之时。正义与邪恶是并肩而行的,即使是用心经营,也难免某天会行差踏错。
身穿白色睡袍的幼童,敛下的眸子半张,侧头看他时多了几分柔软和无奈,也是在这时,那双邪魅的眼眸中流淌着不加掩饰的温柔,司徒澈低声说:“我也……只想死在睚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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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过几天,兔子和小鸟都圆了一圈了,司徒澈起了个大早,又投入了练字之中。
“殿下练的不是行书么,怎么改练楷书了。”扶桑蹲在他肩膀上,看着歪歪扭扭的字,不忍直视。
“家里要求的,没办法。”
扶桑撇撇小嘴,“以往在定云天也练过嘛,殿下就是没心思,还是睚眦殿下的楷书好看。”
“我的也很好看好不好!”司徒澈大怒,目光炯炯地望向兔子求证:“小社儿,你说!我的字好不好看!”
社还沉浸在夜谈的悲伤中,听他这么说,愣了会才点头:“好看,好看……”
“兔子你怎么了?失恋了?”扶桑的小黄爪踩上他的脑袋,使劲踩了几下。
社尴尬地摇了摇头,看了扶桑一眼,反复几趟,把扶桑都看烦了,才开口:“扶桑姐,那个……神君真的没有感情的啊……”
“嗯,我明白了,是被殿下伤害到了吧。”扶桑点头,化成人形在他面前站定,赤红色的眼睛看向司徒澈,“拥有感情的神明太危险了,而殿下由此至终都不曾有过感情,更别谈像是别的神祇那样故意克制,因为他根本没有。”
“小扶桑,你太伤人了吧!”司徒澈无奈地看着她。
扶桑斜睨着他,“少来这套,你这德性全天下都知道!也只有笨蛋才会义无反顾地喜欢着你……”
“咦——真的全天下都知道了!?”司徒澈抱着头,哀怨地说:“我回去怎么跟仙女妹妹玩耍啊?地府的鬼官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啊,到底是谁传播这些谣言啊!”
扶桑:“看吧,这就是废柴神明。”
社:“……”
第二十一章:思想教育
看着两只小兽在拌嘴,司徒澈的字也没什么进步,眼尖地看见冬凌正往这边走来,朝他行礼道:“少爷,老爷让您到东厢房去,来客人了。”
“好。”他点点头,用眼神警告两只不要乱闯祸,扶桑和社翻了个大白眼,表示闯祸的人是他才对。
怎么说呢,内心有点受挫。
“小冬凌,谁来了?”
冬凌已经习惯他这么喊人了,恭敬地低下头,声音清冷:“是上官公子。”
谁啊!
想是这么想,他也不会多问,毕竟如果冬凌知道,她肯定会事无巨细地跟自己说。既然她不多嘴,那么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冬凌不知道,要么是不能说的。
曼柳、冬凌、安怀虽然同时到他的院子里,性格却迥然不同。曼柳的眼睛是丹凤眼,与瑶荷有几分相似,性子比较活跃,所以出门还是喜欢带她多一点。冬凌人如其名,惜字如金,事事恪守规矩,上次曼柳没有阻止他到魔族地盘还被冬凌训了一顿。而安怀性格较为温柔,负责照顾他的起居,人也长得甜美,总之他很满意就对了。
想到这里,司徒澈叹了口气,看见司徒羡之后跑到他跟前,司徒羡之将他抱起来,“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还是不舒服?”
“没有……”只是被笨蛋弟弟弄得心有点累。
“哈哈,司徒兄,你的孩子真可爱啊!”
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抚掌大笑,司徒澈盯着他看。
这又是谁……
“澈儿,这是上官叔叔。”司徒羡之笑着说道,又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这是上官瑾。”
“上官叔叔,瑾哥哥。”司徒澈整顿好心情,看着两人笑了笑。
司徒澈靠在司徒羡之的手臂上,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说地,目光落在四岁的上官瑾身上。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