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季禾活着回来了。你一定,很惊讶吧。
{七}父亲
被警卫带到锦里时,微微仰着头,扫视了大厅一圈。
忍住微微的咳意,众多赌徒中,没有看到卫清的身影。
火再烧。一只蓝色的魔鬼叫嚣着舞蹈。
我知道,自从那个叫夏浅的女人死去之后,我的心底便腾起一道蓝色的火焰。
我甚至不知道哪一天这把火没有等到该等的时候便把我的五脏六腑生生烧尽。
有一道视线落在我身上。
懒懒的收回思绪,抚了抚被攥得不成形的袖子,慢吞吞的抬起眼睛没有任何掩饰的与这道视线交接。
季笙。
季笙的外表分外俊秀,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烁亮无比,如同开到荼糜的花盏。只一眼,清澈澄明的错觉便让人义无反顾的跌落下去,只是……
突然想起前世孤儿院后的一方池塘。
阳光,蓝天,白云,平静的摊开在琉璃般澄净的湖面上,给你的第一感觉……怎么说呢……就像季笙的眼睛一样,好似一种最无辜最自然的存在。只是,一旦靠近,便知晓平静水面下波涛汹涌的暗流,险滩,虚假的泡沫,肮脏的淤泥,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一旦跌入,尸骨无存…
恍然想起前世的一个朋友曾向我诉苦,被太多的阴谋算计,功名利禄玷污了眼,玷污了心,他夜夜失眠,一旦闭眼便好像陷入一方清澈的水池,疯狂的洗澡……看见干净的东西就想靠近,想占有,想毁灭,那是一种极度癫狂的状态。我无奈的苦笑,你已经觉得自己肮脏不堪了,还是寻一处僻静的乡野,静修几年吧。
季笙,你,在渴望着什么呢?
我不知道。
只是,这是一场正常的父子相会的情景么?没有久别重逢的眼泪,没有嘘寒问暖的关心,视线交接,彼此对彼此平静的探究,玩味,最终,一切归于沉默。
嘴角微微勾起。
眼睛变得亮亮的,做一个八岁孩童应有的表情。父亲。我叫他。
没有回应。
季笙抿起的嘴唇扬起一弯清隽的弧度,若有若无的微笑,他从容的起身,周围的一片琉璃灯盏都黯淡下去。
他悠闲地踱到我面前,手里提着高脚杯。紫红色的液体,三分满。
他说,小禾,你来啦。
垂下眼帘。嘴角轻勾,他没说,小禾,你回来啦。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紫红色的葡萄酒被他温柔的灌到我嘴里。仰头,毫不犹豫的咽下。
喉咙被呛得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眼角一阵酸涩。忍住。我不想在他面前流泪。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轻飘飘,眉毛一剪一剪的,眸子迸发出月华如水般的光彩,像盛大瑰丽的烟火一瞬间便凋零湮没。
低下头,眨眨眼。我想,我还是看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修过的文文,希望您能喜欢。
当然会争取日更,好好修文。
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我现在披个马甲写文果然觉得舒服多了,呵呵。
大家开心看文吧。鞠躬。
2、你在害怕吗 ...
{八}路途
季笙还留在锦里,他挂了一通电话叫了一个女佣送我回家。
走出锦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堂了起来,天上地上都是风,刺骨的凉意让我不自觉地抱紧胳臂。
女佣很关切的叮嘱了一声,便小跑进锦里。几分钟后,她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件银灰色外套。
一眼便认出这是季笙身上那件西装。它的衬里上淡淡的体温敏锐的穿透我冰凉的肌肤直抵心脏,我缩了缩肩膀,没有拒绝女佣把它披在我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