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神将如此决绝的饮下忘情水,帝炎、苍炎、龙葵、流光都沉默无言,只有苍风忍不住问了一句:“飞蓬…将军为何连争取也不尝试一下啊?”夕瑶苦笑不语,赤霄、溪风、炎波都把眼神投向九天玄女,她也不负众望的叹气解释道:“神魔不两立,飞蓬与身为魔尊的重楼不同,他无法随心所欲、肆意而为,且其素来重情,在神界的朋友和部曲都是他不能放下的责任,再加上还不清楚自己在天帝心中的地位。故而以将军素来理智的思维方式,他内心这段感情面临的只有绝望。”
赤霄揉了揉额角,他抿抿唇终是无言,溪风摇首心想比起尊上和飞蓬将军,自己和水碧当真是非常幸福了,炎波、照胆、龙葵、流光、帝炎、苍风、苍炎默默叹了口气,都在心里忍不住诽谤了天帝一下。在天道之内,伏羲被女娲、神农狠狠瞪着,难得心虚又心疼,他只得继续瞅着屏幕。
半晌后,飞蓬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冷漠变成了愕然,把自己整个神都埋入泉水里,他捂脸闷了良久才冒头,语气有些烦躁,却又夹杂微不可察的欣喜:“神界全部忘情水居然都没有用,这下子怎么办?!”想了半天,飞蓬长叹一声:“鬼界,忘川水…干脆吾再试试吧,不然就真麻烦了。”大家就见神将再次化身风灵并偷偷摸潜入鬼界,可是他才收集到忘川水,还未来得及回神界,就被鬼帝酆都堵在了虚空里。
飞蓬非常尴尬的低头不敢去看鬼界之主现在的表情,但投影忠实的放映了全部,酆都轻叹摇头道:“普通的忘川水对吾等是无用的。”飞蓬骤然抬眸,便见鬼帝伸手一点,一个玉瓶出现:“这是迄今为止我炼出的效力最强者,但到底于先天生灵有无忘情效果,本帝亦不知,如今便麻烦神将以身试药了。”
抿唇接了过来,飞蓬的蓝眸掠过一丝近乎不舍和绝望的光芒,但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就一口喝尽,然他阖眸良久终究摇头否定,其表情不知是喜是悲,语调也颇为沙哑:“无效。”酆都似是安慰的拍拍飞蓬肩膀,身影已然消失。
飞蓬还面容怔忪的站在空间裂缝里,他不知道如此发愣了多久,才叹气起身返回神魔之井。可只差一步之遥时,隔着厚实的空间壁垒,其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红影,又突兀停步,以最快速度掉头从不周山归属龙族的通道悄无声息地返回了神界。
这时,画面转到了重楼那边,站在神魔之井最中央的他皱眉叹了口气:“仙木、龙筋、凤羽全部到手,平衡自可抵御混乱之气…可是飞蓬…怎么一直不在?”魔尊最终皱眉打开空间裂缝:“罢了,就如妖皇所言,本座去人间走走吧,只希望此行能找到合适的制琴之法。”然影像闪烁不息,游遍人界、探查了所有精于琴道之人后,重楼无奈摇头,原来若以人族方法造琴,则成品根本就脆弱不适用于神魔。他想了想,干脆只身返回了魔界,接下来魔尊为给神将斫琴,难得平心静气的又继续翻阅典籍。
对此,赤霄苦笑了一下:“重楼,你…”后面的话终究没有出口,但他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已经透露了一切,其他人都不言不语,眼神凝视着又换成飞蓬视角的“电影”。
脸上瞬间升起又消弭诡异的红潮,但正与会的神族高层无一发觉,飞蓬干咳了一声打断他们对于忘情水失窃却无分毫痕迹可以查到的种种猜测:“既然是在吾神族腹地发生,自然瞒不过天道,如此本将先占卜堪舆一二,当真是祸,吾等再上禀陛下便是。”
话音刚落,飞蓬就看似顺理成章实则不自在的垂眸,他避开包括向来不合的长老团在内、诸位神族高手那一致性松了口气的信任目光,手上很是认真的做着占星的动作…半晌后,露出一抹淡定自若的笑容,飞蓬义正言辞说道:“不过是一位静极思动的先天生灵一时心血来潮之作罢了,各位无需担忧,此事注定到此为止、无有后患。”
赤霄、溪风、炎波嘴角抽搐的看向脸色发黑的九天玄女与夕瑶,第一玄女冷哼一声,与沙漠上忍笑的大家一起瞧着当初众神齐齐诽谤烛龙的场景,咬牙道:“好一个祸水东引,飞蓬是算准了烛龙不着调的形象定不会有人怀疑,且他本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何况吾等再郁闷,也不敢当面出言质疑一位先天生灵偷窃忘情水!”
夕瑶幽幽的问道:“那我之前所说的神树发型,还需要兑现吗?”众人表情一滞,齐齐看向九天玄女,照胆干咳了一声,但九天玄女只皱了皱眉:“罢了,好歹这一次被飞蓬坑的是烛龙,不是我们几个,就算他过了吧!”在天道之内,伏羲一脸镇定之色,对于神农、女娲忍俊不禁的笑声全然当做没听见。
影像上,飞蓬在解决完自己不小心闹出来的笑话后,终于慢吞吞的返回了神魔之井,在看见重楼已经不在时,他先是松了口气,然在无形中,其蓝眸掠过一抹其主不自知的暴躁暗光,神将后以练剑为名,将整个神魔之井的荒野都划了一遍,现场一片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令旁观者无语凝噎的翻起白眼。
之后,无事可做的飞蓬仰面躺在地上,相当无聊的发着呆,众人都完全无法从他此刻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其在想什么,直到一声挑衅之音响起:“不是说神魔之井的守护神将是六界顶尖强者吗?怎么吾只看见一只冷漠的病猫?”
苍风、苍炎目瞪口呆的看着四凶兽出现,而饕餮、穷奇、混沌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