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安盐定额税二百四十二万贯,江东路一百零二万五千九百贯,江西路一百二十二万三千二百贯,淮南一百十六万六千四十贯,湖南七十八万九百贯,湖北七十七万四千二百贯,两浙八十七万一千八百贯,福建二十万二千五百贯,河东永利东西监十一万四千四百十八贯,成都路为井四十二收二百四十八万九千三百六十二斤……”
“淮南盐税定额一百十六万六千四十贯,楚州盐城监岁煮四十一万七千馀石,通州利丰监四十八万九千馀石,泰州海陵监、如皋仓、小海场六十五万六千馀石,共计一百五十六万两千石。”
苏氏一阵叹息,说道:“淮南定额税一百一十六万六千四十贯,淮南产盐一共一百五十六万两千石,若要买扑成功,必须高于税额一百一十六万贯,朝廷有利可图,买扑之事才可进行,差不多一石即一贯税值。”
蔡鞗知道盐利一本万利,可“一石一贯”税赋,如此之高赋税之下,又真的能有多少利润?
“坑啊~”
想到日益贬值的盐钞,想着朝廷不顾自身信誉一再更改盐政,蔡鞗心下更加不愿意苏氏一脚踩入泥潭,可家中七十万贯旧钞该怎么办?
……
“罢了,咱娘俩玩不过奸诈老蔡,斗不过可恶大头巾……”
蔡鞗摇头苦笑,想到顾琴娘又是一阵头疼,说道:“虽然苏家用了卑劣手段,娘亲心疼孩儿受了委屈,但孩儿还是不认为杀一人就可以震慑了他人,更不愿娘亲为了孩儿身负罪责。”
看向绿桃……
“娘亲,孩儿想去一趟江宁,想见一见那位江宁知府,想知道,在那位薛知府眼里,美人和江山,哪一个更重!”
……
“砰!”
一只满是污泥小手重重拍在破旧桌案上,桌案剧烈晃动让一旁伸出的白嫩小手猛然缩回,正眯眼细细“欣赏”白嫩小手的孙半仙一惊,正要大怒……
“算命的,给小爷算上一算,小爷什么时候可以王侯将相、大富大贵?”
绿裙红杉少女一脸愕然转头,孙半仙看清是谁时,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很是不耐烦摆手。
“去去,一小乞儿也想王侯将相、大富大贵,也不怕笑掉了人大门牙……”
“咋了?狗眼看人低?小爷有钱!”
泥污小手掀起,下面还真有一脏污铜钱,看的绿裙红杉少女捂嘴轻笑,孙半仙白眼直翻。
“来一文钱的好评!不满意小爷不给钱!”
孙半仙眼珠子直翻,枯瘦大手伸出,如同两日来一般无二情景,说出的话语却有气无力。
“公子天庭饱满,十年后,定然登科拜相、大富大贵……”
“哼!本公子大字不识一个,如何登科拜相?你这老儿丁点本事都无,满口胡言乱语!”
小乞儿一屁股坐在“吱吱”呻吟的桌案上,看着捂住口鼻少女。
“这位小姐,老骗子满嘴胡言,可不能让他骗了银钱~那个……被骗了银钱也就罢了,最惨的是,原本小姐当该有个温文尔雅良人佳夫,被这老儿一糊弄,变成了个半百老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
孙半仙在蔡府门前等了大半日,好不容易等来个生意,正准备使尽十八般武艺,不曾想又见了可恶小乞儿,正待三言两语打发了,不料却说了这么一句,红衫少女慌张,举着花伞便要远远逃离,好像真的要嫁给了个糟老头一般,孙半仙大急,连连追出数步。
“姑娘……姑娘……别走……别走啊……姑娘……”
少女最终还是逃了没影,孙半仙大怒,回头恨恨瞪向可恶小乞儿,小乞儿比他还横,眼珠子瞪的贼大。
“小爷的一文钱不能白花了,一个包子呢!”
“你……”
就在孙半仙大怒,要将坏了生意的一文钱扔还给小乞儿,瞪着的大眼陡然眯起,脸上挂起高深莫测神情,瞬间成了得道高人,小乞儿心生异样,不由回头去看,正见绿桃背着个老大包裹,身后还有个小帽童子,一边手扶着小帽,一边抖动肩膀,竟也背着个小包裹。
“苗逢旱天渐渐衰,幸得天恩降雨来!”
绿桃刚一脚踏出府门,抬头见到孙半仙正低头看向卦签,大喜,一溜小跑跑到近前。
“老神仙爷爷,绿桃……绿桃可不可以替少爷算一算啊?”
小乞儿一脸怪异看着小脸红扑扑的绿桃,不满拍了拍桌案。
“欸欸~不知道规矩吗?算命也是要先来后到的!”
孙半仙不由看了眼小乞儿,绿桃一愣,正要点头,身后传来不耐烦声音。
“绿桃!走了!”
蔡鞗跳上驴子拉着的马车,看着一点都不威武的驴子,心下就是一阵不喜,却也知道马匹对于大宋朝意味着什么,回头见她还在江湖骗子摊前,再一次大声开口。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寄望于他人,寄望于神佛,那还不如靠着自己,再不走,本少爷可不等你了!”
孟费看了眼孙半仙的招牌,嘴角一阵不屑,在蔡鞗跳上车后,很自然坐在马夫位子上,二十个冷漠汉子按刀死死护在马车左右,见孟费抬臂一个响亮鞭响,绿桃也急了,向孙半仙灿烂一笑,扛着老大包裹奔向马车……
“神仙爷爷,绿桃走了……少爷,等等绿桃……等等……”
……
看着绿桃爬到马车远去,孙半仙眉头紧锁,很有些不满眼前小乞儿,或许小乞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