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居然是胡天保的结缘宝带?发了,发了,这趟从家里出来,居然得到这么有来头的宝贝,这下回家可有东西可以交差了。”
话音刚落,小胡三的眼珠骨碌碌一转,转身谄笑着捧起那条珍珠带子凑到杨从循身边。
“按照我们仙家的规矩,这趟所得的收获,咱哥俩一人一半儿。不知哥哥你可有想表达心意的可心人儿?需不需要胡三我戴着这条带子去帮哥哥你跑这个腿儿?”
谁知小胡三他不说还好,这话仆一出口,杨从循顿时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蹭得一下往后跳出三尺来远,两只手直摆得扇风也似。
“多,多谢兄弟美意,哥哥着实用不上此物,你我兄弟之间还分什么一半?这东西全归胡三你就好!”
见杨从循绝口不要这结缘宝带,胡三脸上的笑意更浓,当下就美滋滋得将这带子比照方才胡天保佩戴时的模样,往自己头上扎去。
只不过胡三他的脑壳较之胡天保可足足小了三圈还多,人家戴上是抹额,他戴上好似一顶方巾,真是有说不出的古怪。
这时就听杨四他在一旁气哼哼得开口:“少爷你倒是大方,就算少爷你用不上这条带子,先从胡三爷那里借过来,让我杨四用用它可好?
这家里人谁不知我杨四对来凤儿的心意?只是来凤儿她一向在奶奶房里当值,而杨四我又在外房里忙活,两下里绝少见面,这才好事难谐。如能有这条带子为媒,那就不愁……”
杨四他正絮絮叨叨得抱怨,突然就听杨从循大喝一声:“住口!”
接着杨从循他用手一指杨四:“好个蠢呆才,你可知道那胡天保是甚人,就敢用他的东西?
你杨四要真有这份真心,我就替你出面求我爹寻个可靠的婆子去探一探那来凤丫头的口风。
若是人家也有此意,我家就豁出去倒陪些嫁妆,将那丫头嫁与你杨四,也算成全一桩好事。”
说着,杨从循突然恨恨得在地上跺了一脚:“你杨四要真用了那胡天保的结缘宝带,那才是自家挥刀斩断这与来凤儿之间的情丝!”
杨四不意杨从循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登时就是一呆:“听少爷你的意思,方才那胡天保竟是个胡吹大言之辈,这结缘宝带其实并无结缘之能?”
“却也不是,只是用这条带子结下的缘分……唉,我还是跟杨四你从头解释吧。说来也巧,这也是我从那本子不语上看来的故事。”
据说此事约莫发生于顺治年间,话说那年有一位姓李的年轻御史按例巡行福建。
谁知当地竟有一名唤作胡天保的男子,因为喜爱这位李御史的相貌,多次在御史升堂查案时,混在堂前旁听的百姓当中悄悄窥视。
直到有一天,这个胡天保想去衙门后院的厕所中潜藏偷看御史如厕时,被附近巡逻的官差捉住,之后扭送给御史亲自审问。
在大堂上,胡天保不但对自己所作所为供认不讳,甚至还当众吐露其爱慕御史的心意。
因此,胡天保被大发雷霆的李御史以‘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分桃之情,皆逆人伦;而今又现窥厕之嗜,此等劣行,耸人听闻,伤风败俗,其罪当诛,绝无可赦’的罪名吊死后衙一棵枯树之下。
过了一个多月,居住衙门附近的乡民在夜里梦见一个怀抱白兔的年轻华服男子对自己拱手施礼,口称有重要事相托。
那个托梦的男子自称胡天保,还说自己因为追求同性之间缘分与爱意而被处死一事,而被阴间阎王敕封为兔儿神,从此专司保佑人间同性相恋之事。
那个男子在托梦最后恳求乡民为其筹建一间兔儿神庙,并许诺称:“从今往后,凡是心中有与我同等难于人前明言之心意者,皆可来此庙敬献香火,我必保佑其心想事成。”
当时福建省某些地方有聘请同性男子为契兄弟的习俗,这些人在听到乡人转述胡天保那段托梦之语后,就争相前来捐资建庙。
据说这间兔儿神庙十分灵验,前去敬献香火之人十有八九最后都能得遂心愿。
到后来,只要有相互爱恋却不受他人赞同者,都会偷偷前往兔儿神庙祈求庇佑。
渐渐的,兔儿神的香火越来越盛,这供奉胡天保的庙舍也越来越多,不再只限福建一地。
“所以我才说杨四你借这结缘宝带去讨来凤的欢心一事是在亲手毁掉自家好不容易才缔结的缘分。那胡天保不会遂了你与来凤的心意,反而会给杨四你找一个……反正就是那种人回来。”
说完,杨从循又气哼哼得瞪了头戴结缘宝带的胡三一眼:“还有毛团你!你要这伤风败俗的东西作甚?难不成你胡三也起了这等伤风败俗的念头?”
杨从循那一番话将胡三逗得哈哈大笑,骨碌一下就翻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哈哈,不成了,可乐死我了!”
直到杨从循他脸色发黑快要爆发之际,小胡三才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身上粘着的土屑开口。
“哥哥你有所不知,这胡天保的确是保佑同性姻缘的神明,不过他手上这条结缘宝带却是由月老亲自赐予的上佳宝物,不但能在同性身上起效,用在异性身上也是同样好使的。”
说罢,小狐狸一吹胡子,倒背双手一板一眼得解释。
“想那胡天保,本是一因罪获刑的罪囚,就算其痴情可悯,又有何等法力,敢夸口能保佑天下有同等心思之人得遂心愿?若无神迹降下,如何彰显神力,令其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