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有云:凡火攻,必因五火之变而应之,火生于内,早应之外;火起于静,待观勿动;火形于外,候时乃发;火尽其力,可从乃止;上风助势,下风相害。”
只见小胡三他脊背向天四肢着地,这身后的红毛尾巴就和被人全力蹬动的水车叶轮一般,呼呼得转个不停,直催的那草把上冒出的浓烟不间断得往坟洞之内猛灌。
胡三他一边运尾催烟,一边在嘴里嘻嘻哈哈得吊着书袋。
“又云,月在‘箕,壁,翼,轸’四宿,皆风起之日。今天是七月初五,月在翼宿,且有我胡三亲自扇出的仙风助势,必可烟火破敌!”
胡三他话音刚落,就听新坟背后“哗啦啦”一阵土响,紧接着就是“咔”得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顿时有一阵“咕咕咕咕”得哀鸣声远远的传来。
小胡三闻声立时就从地上蹿起来,先是欢呼道:“逮住喽!”,接着就纵身向土丘之后蹦去。
见逮住了坟内炼邪的妖物,杨从循和杨四也起身紧随胡三往坟丘后面抄去。
刚刚转过土丘,就见一只双眼赤红,从头到尾一水纯色白毛的大兔子被先前杨四设下的一个捕兽夹子夹中了右后腿,此刻正蜷缩在地上“唧唧咕咕”的嘶鸣。
这时就听胡三一声欢呼:“哥哥你快看那里!”
杨从循他闻言顺着胡三指出方向定睛一看,只见一条污秽不堪的月布带,正静静得扔在离那个踩中陷阱的兔妖三尺远近的地方。
“好极,好极。眼下陆氏丢却的骑马布也找到了,这下可是兔赃并获,敢问你这只躲在坟窟窿里吸阴炼邪的大兔子还有什么话好说?还不速速授首入锅,给我胡三当一顿美餐?”
说完,胡三他流着口水,扭头望向杨从循:“哥哥你待会想怎么吃?咱们是冷切还是红烧?”
还没等杨从循他回过神来搭腔,从几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细声细气的男子声音:“诸位朋友且慢动手,我胡天保有话要说。”
杨从循闻言转身,就见身背后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身穿绣花锦袍,头戴一条挑花点翠上饰一颗蚕豆大珍珠抹额,面容生得唇红齿白,这模样颇为动人的俊俏男子。
只见那名男子抬手一指那只蜷缩在地上的大白兔子:“这本是小神养在身边摩挲把玩的一只白兔,不意小神前些日子一时贪杯醉倒,被此孽畜趁机逃出府邸,躲在此处炼邪为妖。
小神本欲亲自出手清理门户,只是可怜这孽畜已跟随我百十余年,这一身修为积累不易。
且喜此番幸未曾铸成大错,故而恳求上仙看在它是初犯的情形上,高抬贵手放其一马,就此卖我胡天保一个面子可好?”
小狐狸胡三听了来人一番话语,抬起一只爪子挠了挠下巴,这眼珠骨碌碌一转。
“居然还是咱胡三的本家?那就不妨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吧。只是这回为擒此兔精,我们哥几个着实花费了不少,不知尊神你可否……”
胡三话刚说到一半,对面那个华服俊俏男子一声轻笑便接过了话头:“这是自然,小神岂有空口向人讨人情的道理?”
说着,那男子举手解下额头上系着的珍珠抹额,一抬手远远得抛给胡三。
“小神此行来得仓促,未曾随身多带什么人事。
这条珍珠带子随我多年,粗粗算来也能值得几文,更兼有一点増情固爱的好处,若是将此物与那心仪的人儿佩了,假以时日便可种下情根,终可盼两情相悦之日。
今日小神就将此物赠与上仙,以此换那孽畜一条命可好?”
见那人随随便便得将头上的珍珠抹额丢了过来,胡三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双爪齐出接住那条扔过来的抹额,将其小心翼翼得托爪上仔仔细细得察看。
小胡三他一脸严肃得捧着那条珍珠抹额来回研究了片刻,末了又将鼻头贴在那抹额上深深一嗅,紧接着就是一声兴奋得大吼:“赚了,赚了!居然是真东西?这下我胡三可发大财了!”
据事后杨从循回忆,就在小胡三他大吼“赚了”得那一瞬间,杨从循觉得自己眼前猛然间蹿出一条左右摇着尾巴的哈巴狗,正绕圈围着对面那个华服男子不停得拱手讨好。
只听一阵三分肉麻七分谄媚的声音远远传来:“老板您真大方,这出手!这风度!
没说的,我胡三对您扁扁的服!
都怪我那人类伴当不知轻重,一时失手,这才误伤了兔兄,要不要我胡三去给兔兄找一位专治刀枪棒伤的大夫?”
小胡三正说得唾沫横飞,却见那华服男子举起一只白皙光滑的手轻轻一摇:“些许小事就不用烦劳上仙了,天保自家料理得。”
说罢,那男子仪态优雅得一掸袍袖,款款行到陷阱一旁,俯下身子用手轻轻一拂,那夹在兔妖后腿上用精铁打制的夹子登时像是被削铁如泥的宝剑砍过一样,“哗啦”一声碎成两半。
接着,那男子再度躬身抄起那只兔妖,又用另一只手在兔妖被兽夹夹出的伤口上轻轻得一揉。
正在不停“咕咕”嘶鸣的兔妖顿时就像被一团棉絮塞住喉咙一样安静了下来。
这时小胡三谄媚得声音又响了起来:“老板您这手正骨疗伤术使得真俊!老板您现在就带兔兄走吗?
需要我用快马套车帮您送回家么?胡三我在本地颇识得几位菜农,敢问兔兄他可是想吃本地最好的胡萝卜么?”
就见那男子怀抱白兔,回身冲着一脸殷勤之色的小狐狸轻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