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行踪当真的是飘渺的紧,若非是大司马家动作大胆,属下怕是也寻不到这里来的。所幸,总算是寻见殿下了,殿下无恙,属下心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来?”
“属下说过,殿下是属下的主子,唯一的仅剩下的主子。”
“额,外面不是有重兵把守?”主子?
自己吗?
一个身陷囹圄的囚徒,哼,算的上什么主子?
何况,冷面判官的主子,那不是地狱里的阎王了?那样的超然而又阴冷的存在,秦暖可是受不起。
“要动大司马的确是有些难度,一时的大意甚至是使得这条手臂……哼,不说他,然而其他的地界嘛,对于属下而言,再多的人马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伪装。”
手臂,他说提到他的手臂。
是和大司马牵扯上了关系的吗?
听起来,显然的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是争斗,是意外,是预谋?
算了,管他呢,反正正主都不乐意说,秦暖也不会费心思打听。从见他的第一眼起,反正秦暖便没有对其有多少的好印象,他是死是活,是好是坏,秦暖不想管,更懒得去管。“哦,差点忘记了你的功夫倒是一流。”
“殿下看去不怎么的高兴。”
“高兴太过的天真,这个词汇我早已经丧了资格。”
“知道外间如何了吗?”
“被关押在这里,如何知道外间怎样?只是大司马他抓我回来只有一个目的,他说他要……”秦暖有些后知后觉的冒出了一句,“他们攻下苓岚了?”
“玡的五万守军盘踞着城东一线,要破可没有那么容易。否则当年,殿下的三哥也不会虎视眈眈一月之余却是妥协。”
“可这一次不同,安九加上狼顾大司马两家逾越二十万人!”
“殿下是在为了花月担忧吗?还是,对于玡你终究是心软了?”
“不是!”仓促的回答,有些迫不及待的回答,像是匆忙的临时应对。
呲,
秦暖暗暗的吸了一口子的气,她有些不敢去触及某人的眼睛。
天哪,自己是怎么了?
是被他说中了,当真的心软了吗?怎么可以,怎么能够,倒是调换位置的去担心花月呢?虽然那曾是自己的故土,虽然那里留着自己这辈子或许是最为灿烂的笑声,然而现在,它只是为了剿灭玡而不得不殉葬的祭品。至于玡,更是……
然而心就是这么的不受控制,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随着性子的漫步。秦暖知道自己的心绪终究是为那结果而动,她发现了,她知道书韩磊羽也是发现了,否则他是不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结果令秦暖感觉到窒息的惶恐:她竟然忽然的有那么一丝丝的担心,她甚至于忽然的希冀苓岚不要被过快的攻破才好。她怕,她担忧,这根本就不该是她该想的事情,该有的想法,该存的情绪。
“不是倒是最好,今天所有的一切其实是殿下的意思,都是随着殿下的初衷发展。玡是你的敌人,是你不得不剿灭的敌人,杀父之仇、杀兄之仇、窃国之恨,不共戴天!”
“是……我知道。”
“既是知道,那么殿下便该是摆正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是……那么现在前方……”
“玡当真的是侥幸,老天好像总是站在他那边似的,该死的,基设九歌竟是退兵了,退的不剩下一兵一卒。”冰凉的带着嘲讽的语气,书韩磊羽与其说是在回话,倒是不如称之为抱怨。
“啊?退……退了?现在,会。”秦暖的心,没来由的一松。
“天知道玡又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居然使得九歌之王一连下了一十七道金牌令箭,急召三子安九回朝。原本安九爷都已经准备放手一搏,奈何当第十七道到达的时候,据说是拿其麾下三个部罗的百姓性命为要挟,安九爷不得已,只得临时撤兵。”
“哦,这样。”
“他这么一退不要紧,关键是这后果倒是惹的局面完全的不一样了。”
“少了最强的也是唯一的盟友,狼顾怕是也不会支撑太久。那油一般的滑腻的老家伙,可不是那种肯自己割肉的人。他是权倾朝野,然而这一次大战却是押上了接近全部的积攒。他拼不起,更是不舍得拼,亦不敢拼。”秦暖的心里好像是在打架,她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坏消息,一个致命的坏消息。
然而心底却偏偏的有那么一个声音在欢呼,在喝彩,她竟是莫名的如释重负。“这下,对付玡怕是没有希望了。”
“不,只要殿下想要继续,那么便是还有机会。”
“嗯?你的意思是。”
“殿下还有四万镇东铁骑,个个素质非凡,一以当十不敢说,然而这四万的战力足以当上十万大军。有了它,便有重来的机会。只是问殿下一句,你还敢继续否。”
四目相对,毫不避让的视线的碰撞,他是在探寻自己的心思,他是在询问自己的最后的决定,他是在等着自己的回复,是或者否,二选一的简单的选择题,却又是最最艰难的抉择。
是呀,继续吗?
还要继续吗?
这个问题其实秦暖从未真正的认真的思考过,然而不经意之间,秦暖却是蓦然的发现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秦暖了,自己的心思亦是一年的过往中时过境迁。她突然的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那么的希冀花月灭亡,甚至于对于玡……
你相信吗?
有那么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