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完了,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就是投降的流贼和家眷要如何处置?
这是令大明朝头疼不已的一个问题,也是流贼屡剿不灭的根节所在,不处理好这个问题,今天投降的这七百流贼难保不会再叛。
在京师时,除了研究各地督抚对流贼的处置方法,找寻其中的利弊,朱慈烺还不止一次和吴甡、张家玉、参谋司的几个参谋、还有军中的将领们秘密讨论过对流贼的处置办法。
而大家分成截然不同的两派,一派以刘肇基、贺珍等武将为主,认为所有流贼都应该就地处死,斩草除根,免得他们再起。理由很充分:流贼都是降而复叛,反复无常之辈,一旦纵放,必然后患无穷。张献忠等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何况流贼属于谋反,依大明律,直接参与谋反者都应该处死。
而以吴甡和张家玉为代表的文人则是另一种看法,他们认为大部分流贼都是被生活所迫的农民,除了一部分作恶的贼首,必须斩首之外,其他人都应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听取两方的意见,结合前世里的一些经验,朱慈烺最后定出了一个初步方案。
那就是设立一个专门处置流贼的“简易法庭”。
首先将投降的流贼进行分类,先从中挑出一些罪大恶极,被百姓们怨恨极深的匪徒,在百姓面前公开处决。怎么挑呢?方法也简单,将所有流贼都拉到百姓面前,供百姓们指认,凡是犯有血案,或者罪行深重的,即可定为死罪。
就比如现在,凡在在刘店镇犯过血案,皆可由李店镇百姓指认。
这一来肯定会有漏网的,有流贼没有在刘店镇犯罪,或者他残害的人已经死去,没有人可以指认他。
但没有办法,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可能将所有投降的流贼都杀了,那一来,就没有人会投降了。现阶段,只能用这种权宜之计。
接着便是宣判,按参加流贼的时间和职位的大小,分别判处两到八年的劳改。什么是劳改?字如其意,就是劳动改造。参加时间越长、在流贼里的职位越高,需要劳改的时间就越长。
至于劳改的地点,朱慈烺也暂定了几处,一个是黄崖关等地长城的修筑,二是京师的小煤窑,三是平定了河南之后,各地城池的修建,总之,所有流贼都必须为他们曾经的行为付出代价。
表现好的流贼,刑满之后不但会被释放,并且会发一块地给他们,令他们重新回归良民的身份。
只要参加流贼,最轻的处罚就是两年劳改。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流贼虽然出身于农民,当初不管是被裹挟,或者是被逼,并非心甘情愿的参加流贼,但既然参加了流贼,或多或少都会沾染上一些流贼的戾气,甚至是养成了不喜劳动,只喜欢打家劫舍、揉虐百姓的坏毛病。即使是罪行最轻微的流贼,冒然将他们放回家乡,他们短时间也难以恢复淳朴的本能,一个不好就会再起,所以朱慈烺要对他们进行劳动改造,让他们重拾农民辛勤劳作的本来面目。
至于流贼的家属。流贼本人战死,其家人没有依靠者,交给当地官府妥善安置,被判“劳改”的流贼的家属,则跟随流贼一同前往劳改的地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工作。和判刑的流贼不同,家属做工是有工钱的,虽然很微薄,但足够他们维生。有家属在身边,流贼能了起来。
“是!”
王承恩肯定的点头。
“啊?”
崇祯帝兴奋的几乎要手舞足蹈,想不打我儿这么厉害,刚刚出京就击溃了开封的流贼,哈哈……咦,不对啊,我儿出京刚六日,估计都还没有到开封呢,怎么会有开封大捷?
崇祯帝收住脸上的笑意,恢复皇帝的威严,急急接过王承恩的奏疏,一目十行的看。
奏疏并不是太子,而是沧州官员发来的,将刘店镇之战,详细的报给朝廷,其间不忘拍太子的马屁,什么千里奇袭,太子出场,雷电闪现,贼惊的坠落马下……虽然知道文官有夸张,但太子在沧州打了一个胜仗的事实,却是结结实实的,崇祯帝看完之后很是欣慰。
“我儿英武啊……”
虽然只是一个小胜,且胜的只是一股三千人的小贼,实在算不上什么大功,太子都懒的上奏疏,但在崇祯帝,在一位父亲的眼里,儿子的才华和英武,好像又增添了几分。
“王承恩,笔墨,朕要为我儿赋诗一首!”崇祯帝笑。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