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小淳这边在苦恼晚上该怎么应付那群无良友人,向南却是已经坐上了马玉川的车子里。
“马总,真是不好意思,我一进去就开始观摩缂丝成品,看得太入迷了,一时间都忘了你还在等我。”
向南一脸歉意地看了看坐在身侧的马玉川,继续说道,“我应该早点给你打个电话的,没想到让你在外面等了我这么久。”
他从工作室里出来的时候,马玉川就站在门外百无聊赖地抽着烟,这让他心里面多了几分内疚感。
“你这么说就真见外了,就凭咱俩的关系,你喊我一声马叔也不过分,我等等你怎么了?”
马玉川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而且我也不是一直傻站在门外空等,我还回了一趟公司休息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过来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就知道,以你的脾气,只要进了这工作室,太阳不落山你肯定是不会出来的,怎么样,被我猜准了吧?”
向南:“……”
虽然我跟张春君老师到这边来给你修复了两次青铜器文物,也住了不少日子,但真说起来,其实咱俩私下接触得不算多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的脾气了?
不过,这话他也就在心里面想想,马玉川是个商人嘛,说话多少会夸张一点,因此他也不是太在意。
向南抬头看了看前面,发现车子走的好像不是来时的路,看起来很陌生。
街道两旁的店铺外霓虹闪烁,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也在此刻蜂拥而出,开始一天的夜生活。
向南忍不住开口问道:“马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都天黑了,当然是去吃晚饭了。”
马玉川笑了笑,说道,“另外,我今天在一家古玩店看中了一件奇怪的青铜器,等吃过了晚饭,还要麻烦你帮我掌掌眼。”
向南也来了兴趣,问道:“什么奇怪的青铜器?”
“就是一件看起来像圆盘,可又不是圆盘的玩意儿。”
马玉川费力地形容了一番,又说道,“我跟古玩店的老板都不知道这件青铜器是古物件还是工艺品,连它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所以才想着让你帮忙看一看。”
马玉川描述得很没有条理,向南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大致的印象,只好点点头说道:
“行,那咱们吃了饭就过去看看。”
因为一会儿还有事要处理,晚饭就相对简单了一点,向南等人吃过饭后,就继续上车,直奔“寻宝斋”而去。
古玩店一般都不会太早关门,因为古玩爱好者大多都是忙人,一般情况下,也只有晚上下了班或者周末,才有空余时间到古玩店里来转一转,看看店里面是否到了新货。
此刻,“寻宝斋”的老板何千秋刚吃过了晚饭,正和一个六十多岁,穿着麻布短袖的老头相对而坐,一边喝着茶,一边轻松地聊着天。
正聊着,马玉川的车子就“唰”地一声停在了店门口。
马玉川是“寻宝斋”的老顾客了,何千秋自然认识他的车子,见状扭头朝那老头一笑,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这马老板还真是个急性子。”
“马玉川来了?”
老头也是一愣,笑道,“他是来看那件叫不出名字的青铜器的?”
“除了那个,我这店里哪还有值得他马老板挂念的东西?”
何千秋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朝店门口迎去。
熟归熟,规矩可不能忘了,起来跟在何千秋的身后迎了出去,他倒不是想拍马屁,只是表达一种善意罢了。
“老何,我又来了!”
马玉川还没进门,爽朗的大笑声就传了进来,“你来看看,我带谁来了?”
“谁?难道我认识?”
何千秋满腹疑惑,随意瞥了一眼向南,没认出来,也不知道是门口光线不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他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
至于为什么这么肯定之前没见过,也很简单,因为他在这年轻人身上看到了一种这个年龄段的人少有的沉稳和冷静。
“恕我眼拙,这位小老弟是?”
何千秋也很干脆,既然没认出来,那肯定就是不认识,他也懒得费脑子,直接开口问了起来,语气也很诚恳。
“哎呀,这不是向南向专家吗?”
马玉川和向南还没有说话,一直跟在何千秋身后的那个老头忽然一脸惊讶地叫了起来,
“你不是一直在魔都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向南?!”
何千秋一惊,连忙仔细看了过去,嚯,可不就是向南嘛,虽然跟电视、报纸上的形象有些差别,身上似乎少了一些稚嫩,多了一些厚重,但仔细看还是能认出来的。
他心里一阵懊恼,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没认出他来会不会得罪他。
听说,像这种年少得志的年轻人,都是很傲气的,谁知道人家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好羞辱他呢?
向南真要是这么想,那可就糟糕了。
做生意的,谁愿意无缘无故得罪人?
尤其还是这种跺一跺脚,整个文博界都会颤上一颤的大人物,都不用他自己做什么,随便透露出那么点意思,有的是人愿意为了讨好他而来为难自己。
何千秋脸色阴晴不定,被马玉川看了个正着,他先是跟那老头寒暄了两句,又将他介绍给向南认识了一下,然后才对何千秋笑道:“老何,你这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