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远去的金杯车尾灯,我心情复杂的吐了口浊气。
张星宇跟我并排站在一起,声音很小的喃喃:“这次葛川之所以愿意帮咱们收拾烂摊子,除了因为觊觎咱们二号店,估计这小子确实没少费唾沫星子。”
我舔了舔嘴皮道:“他刚刚说咱们的朋友不一定是真朋友,你说会不会是在暗示什么?”
“最多两分可信度吧。”张星宇吐了口唾沫道:“这小子心眼比莲藕不差啥,我感觉他在玩套路,先是故意拉咱们一把引好感,完事借着你生出内疚的心态再甩句这样的话,到时候都不用别人动手,咱先得跟几个盟友起内讧掐起来。”
“唉..”我脸色难看的吐了口浊气。
“多大点事儿。”张星宇搂住我肩膀笑道:“人不死志不烂,其他浮云靠边站。”
十几分钟后,我们回到酒店,段磊、孟胜乐、白老七、董咚咚、尿盆全在一楼大厅。
我忙不迭问向孟胜乐:“小雅呢?”
孟胜乐低声回应:“楼上房间里呢,刚刚睡下,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大人孩子都没啥事,放心吧。”
我心口稍稍一安,又随即问道:“郑清树咋样了?”
“情况不算好也不算太坏。”白老七皱了皱鼻子道:“他一共中了四枪,两颗卡在肩胛骨上,一颗在后背,还有一颗在锁骨往下一点点,虽然不致命,但对他以后的生活绝对会带来影响。”
“不管多大代价,一定想办法让他恢复到最好的状态。”我咬着嘴皮叮嘱。
今天晚上多亏了郑清树,如果不是他的一人一枪喝退对方枪林弹雨,我估摸着自己现在应该正躺在棺材里接受众人的瞻仰。
长久以来,郑清树在我们这个团伙里一直属于不愠不火,没什么亮光点的边缘人物。
既因为他是降敌,我们对他没什么信任度,又因为这个人性格比较孤僻,跟谁处的也不算太好,所以很多时候,做出决定我都会下意识的忽略掉他,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个不起眼的角色,今天晚上竟会挺身而出,用子弹和鲜血为我荡平一条血路。
孟胜乐搓了搓腮帮子低声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会这么干,主要是因为前阵子他养父过世,七哥和我帮忙抬棺,在他心里肯定觉得是你让我们这么做的吧。”
“他养父不在了?”我皱了皱眉头。
孟胜乐点点脑袋道:“嗯,今晚上我俩会在白云山附近,就是因为他想给老头烧二七。”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默默无语的时候,张星宇拍了拍手掌道:“好了,咱们暂时不研究这些事儿,朗哥先分配接下来的活吧。”
“嗯。”我回过来神儿,先是朝着段磊道:“磊哥,先跟你说声抱歉,没能守的下你辛辛苦苦建设的二号店,我把二号店白送给山城的葛川了。”
段磊咬了咬嘴皮,但并没有多问任何,很直率的摆手道:“一家店而已,我既然有能耐拉起来,就有本事再竖一栋,只要是为了公司利益考虑,我全力配合。”
“另外,荔湾区正在建设的三号店和海珠区刚盘下来的四号店暂时停工,挂牌往外兑卖,你想办法营造出一副咱们准备撤出羊城的样子。”我吸了口烟道:“这事儿明天就办。”
段磊的脸色立时间变得有些不好看,清了清嗓子道:“我打断一下,是为了装样子还是真打算往外兑?”
“真往外兑。”我迟疑一下后出声。
段磊蹭一下站起来,直接摇头否决:“我不同意,这几家店首先倾注了公司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其次也是头狼转型的一个重要进程,你现在往外兑,绝对会有人一大群人抢着买,但咱们再想拿回来,挂出去自己的招牌,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磊哥,小傲死在羊城,大龙的腿断在羊城,我这一身伤痕有一多半是在羊城留下的,你明白什么意思吗?”我叼着烟卷,表情认真的看向他出声:“这事儿不商量了行吗?”
段磊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长吐一口浊气开口:“行,你是老板,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帮你处理掉几家店以后,我想告老还乡,可以吗?”
跟他对视几眼后,我咬牙挤出一句话:“那是你的自由。”
段磊解开自己的西装扣子,直接转身朝门外走去:“接下来的会议我不参加,大家继续,抱歉了。”
随着段磊的愤然离场,我又看向白老七道:“七哥,明天你约下叶致远和张小可,有意无意的表露出咱们想要兜售增城区地产公司股份的想法。”
白老七眨眼望向我问:“狗扯羊皮还是真准备卖掉..”
我不假思索的点点脑袋:“真卖,但具体时间等我通知,目前你需要表现出来的就是怎么样让咱们的利益最大化。”
白老七拍了拍脑门子浅笑:“我特么咋突然有种唐僧被吃了,咱哥几个瓜分行李的感觉呢。”
我踩灭烟蒂自嘲的讪笑:“事实确实是这样,天娱要吃咱,辉煌要灭咱,羊城很多不大不小的势力眼红咱,就连常飞现在都开始膈应我了,这一步一步走的实在太累挺,还不如让哥几个拿点实惠跑到国外混日子。”
“朗朗,我觉得事情没有咱们预想的那么坏,可能..”孟胜乐揪着眉头站起来。
我打断他的话,直接道:“乐子,你身上背的事儿太多,准备准备去缅d吧,等我这头处理明白了,就过去跟你们碰头。”
“王朗,你啥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