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水堂中清净了之后,上官云生道:“富贵,看来你修为大进,真的炼气圆满了,可喜可贺。只不过修为大进了,脾气却没改,还是那么冲动啊,居然真就来了。说说吧,顾佐小儿持刃胁迫同门,当论何罪?你于禁期违戒出山,又当论何罪?”
张富贵冷冷道:“不提陈天真被非礼了?也是,她是什么出身,以为旁人不知?跟你们三个床上每日轮值,还用得着非礼?”
上官云生扭头问陈师妹:“天真,你被非礼了么?”
陈天真底气又足了,骂道:“张富贵,你诬我这话还有没有新的?每次都是这几句,真以为别人会信?”
又冷笑道:“什么非礼不非礼的,他也配?不过是和那厮开个玩笑,呵呵。”
上官云生阴阴笑道:“如此说来,又是一条谤言之罪,毁同门师妹的清誉,嘿嘿,不知道执法堂的人来了以后,会怎么处置你?再关个三年五载,还是直接赶出宗门?”
张富贵问:“执法堂什么时候来人?”
蔡胖子道:“快了,最多半柱香就到,你也别想着逃,你觉着我们都到了,还能让你逃出去?”
张富贵点了点头,道了句:“够了。”
望向身边的顾佐:“能打么?”
顾佐道:“不能打也得上啊。”
两人说完,张富贵立刻动手了,虽然还是灵飞经的实用拳法,但气象起来,又吐了口血跌倒在地,张富贵那一脚飞踹下了死手,带足了真气,他是真的重伤了。
只有两个炼气初期的刘子昭和黄芦生没被召唤,这种层次的斗法,他俩是真凑不上去。
面对双眼通红的张富贵,刚上来的陈天真首先被吓住了——这混球是真想杀人!
这是陈天真的第一个念头,因为这个念头,陈天真被张富贵一记拳风轻易逼退,招架之时极为狼狈。
等她刚把身形稳住,一只如鹰抓般的手已经出现在了她的咽喉前。
这一瞬间,她看见了对面顾佐眼中冰冷的目光——姓顾的也想杀人?
陈天真最想加入的就是公孙大剑师的二谷,西河剑经身法曼妙,华丽一如起舞,这是爱美的她最为倾慕的,因此平日演练中各种揣摩,也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道术风格。
好看!
可毕竟未入内门,没有习练过西河剑经,没有西河剑气支撑,只得了三分形似,在行家眼中,不过东施效颦而已。
此刻勉力以真气带出,双袖对半如扇打开,挡住咽喉,望之有似花蝶。
顾佐的鹰抓探进来,搜灵真气与陈天真的灵飞真气交锋,只探出三寸便凝滞了。这记探喉本是顾佐虚招,实招在脚下,但他立刻感知到了陈天真招法中的虚浮,虽然比自己深厚,但远逊于其余三人,当即虚招变实招,全力捣入。
一瞬间,两种真气隔着双袖交锋数次,陈天真终于体验到了以搜灵真气施展灵飞招法是什么效果。
各种不循常理,各种匪夷所思,与平日和同门拆解时的熟悉路数完全不同,想要抓却抓不住,想要挡却无从挡起,几个来回就吃了大亏。
受人摆布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她心里顿时慌了。
顾佐继续进击,追着陈天真下手,对上官等人向自己打来的招法毫不理睬。
这是配合的要诀,他只管揪着陈天真这个最为薄弱的环节死命的突突,防护的问题全部交给张富贵。
和顾佐打过不知道多少场,对顾佐斗法时的特点、路数和脾性最为了解的就是张富贵,他们俩人谁撅下屁股,另外一人立刻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在这一点上,十二娘也甘拜下风。
张富贵极为默契的弃攻为守,将上官、蔡胖子和仇冲的主动解围全部揽下,陷入****中而毫不退缩,一时间背部、腿部连续挨了几下重手。
但他死命护着顾佐,全力不让顾佐分心。顾佐也确实没有分心,尽管张富贵以一敌三,漏过来不少对手的拳脚,尽管这些拳脚结结实实打在了顾佐身上,这些真气在顾佐身上留下了一处处伤痕,但顾佐却头都没有回过,拼命缠住陈天真,将她逼到假石山的角落处狂攻。
顾佐只是炼气初期,修为距陈天真这个后期尚远,但他完全采取了两败俱伤的打法,不去招架,只是埋头下狠手。
你在我头上打一掌,我拼着再挨一掌也要给你一拳;你在我身上踢两脚,老子强忍着再挨几脚也要骑到你身上去!
疼么?疼!
受得住么?受得住!
被张富贵揍了半年,什么疼受不住?
到了最后,两人头上全是血,陈天真已经彻底躺下了,顾佐也终于骑在了她的身上,却还是在揍她。
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拳拳见血。
不仅为的是这女人诬陷李大壮,更为的是把这个月的憋屈和难受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