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黄二人被催促得无奈,方才硬着头皮动手,刘子昭去抓顾佐衣襟,黄芦生则去点他肋下,手上还带着几分犹豫。
都动手了,怎么还能犹豫?只能说这两位一入修行就在云梦宗这等大派的呵护下,完全没有生死斗法的经验。
这么一迟误,顾佐已经将李大壮的绳索解开了,解开之后掌心真气吐出,将他送到场边,护在自己身侧。
顾佐动作猛然加快,向后飞起一脚,直踢刘子昭腹部。这一脚后踢的招法来自灵飞经,但运转真气却是搜灵诀,以搜灵诀运行灵飞经招法,看上去极其相似,但内中又有少许区别,真气的开合交叠有三分不同。
刘子昭对这一招也非常熟悉,见招拆招,灵飞真气流转,双臂拱架,准备等架住之后,重点防范顾佐的斜身摆拳,后边这一拳才是真正杀招。
只可惜刚刚架住这一腿,便感袭来的真气和往常师兄弟们拆招时不太一样,飘乎不定,引得他向前冲出一步,真气泄了大半,而后被紧随而来的惊涛骇浪给击在胸前,顿时腾云驾雾。
这是顾佐在云梦宗下院一个月以来辛苦钻研的成果,如何在远处不敢靠近,喊道:“黄师弟,你不要乱说啊!有点骨气好不好?”
黄芦生闭嘴了,但心里却在咒骂,敢情不是你在刀光下?
蒋知雨顾不得安慰陈师姐,上前两步,缓缓道:“顾佐,包庇淫贼,以刀挟持同门,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你到底想干什么,真以为门中执法堂是摆设么?”
顾佐没搭理他,只是向旁边惊得目瞪口呆的围观者道:“公道自在人心,这位李大壮是我的好友,一个未入修行的普通人,此来只是看望我的,却被他们诬陷说向一位女修非礼,诸位以为可能么?”
说到这里,扭头向已经梨花不带雨的女修道:“陈师姐是吧?敢问境界如何?我似乎没在下院见过陈师姐吧?那么就应当是中院的师姐了?你的修为至少应当是炼气后期吧?被一个没有修行的普通人动手动脚?玩儿呢?”
又大声向云水堂的几个执事弟子道:“敢请云水堂哪位师兄去上院禀告一声,请执法堂袁长老来,秉公明断,该是我顾佐的罪责,我绝不推脱,只求执法堂给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弟子们一个公正申诉的机会!”
围观者中面面相觑,一片嗡嗡声重又响起,有云水堂的两个弟子撒丫子飞奔而出,似乎得了顾佐提醒,他们才想起应当赶紧上报执法堂。
蒋知雨冷笑:”当然要报执法堂,但何必劳动袁长老大驾?我将你擒了去,不是一样么?”
说着,上前一步,紧接着是第二步:“顾佐,我可告诫你,手上不要乱动,若是不小心伤了黄师弟,你百死莫赎!”
说完,又上前第三步。
一看蒋知雨这幅毫不顾忌的样子,顾佐顿时难办了,真要是一不留神伤了黄芦生的性命,恐怕蒋知雨不但不会难过,反而会高兴欢喜吧?
第四步、第五步,眼见蒋知雨距自己已经不到一丈,转眼就要出手,顾佐飞快权衡,指刀一收,反掌拍在黄芦生玉枕上,将他拍晕。
蒋知雨立刻动手了,嘴里同时高喊:“顾佐了杀人——”
“了”字尚未出口,一条身影从围观者身后跃出,其速极快,顾佐只看见一丝残影,蒋知雨当场被撞飞出去,将庭院中的假山撞塌了一角!
蒋知雨滚落地上,双手双脚往边上爬,爬到廊柱边吐了口血,抱住惊呆了的陈师姐双腿,还在往上爬。
陈师姐急着逃出去,一脚将他踢开,往后连退几步,退入人群之中。她旁边的围观者们自动向两旁散开,又将她露了出来。
来人正是张富贵。
李大壮在角落里喊了句:“富贵少爷!”
张富贵瞄了他一眼,见没受伤,又转头瞄了顾佐一眼。
顾佐无奈道:“张师兄,你就这么出来了......还有三天啊......”
张富贵道:“怕甚?今日跟他们拼了!”扫了一圈楼上,喝道:“上官小儿、蔡胖子,还有那条臭虫,别藏着了,如尔等所愿,你家富贵爷爷来了!”
楼上窗户开处,落下三条身影,一个风度翩翩的锦衣公子,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还有一个又瘦又细的竹竿,三个人鼎足而立,将张富贵、顾佐围在当中。
这三位正是上次内门招录大比中,被三谷、四谷招录入门的上官云生、蔡胖子、仇冲。
蔡胖子冲几个云水堂的执事弟子道:“还请各位帮个忙,将闲杂人等请出去。”那几个执事弟子连忙动手,将围观众人往外赶。
有两个弟子过去架起李大壮往外走,李大壮还待挣扎,被张富贵制止。这里马上就要开打了,李大壮留下帮不上忙,还是拖累。
蔡胖子还连连作揖,赔笑:“向诸位赔罪了,云梦宗抓捕违戒逆徒,烦劳诸位避一避,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