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行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看的出来,这个中年男人从眼神,姿态,步伐上来看,都是行内人,但是脑门上,看不出功德光。
有能力挡住功德光的,对我们来说,显然是个前辈——我有种直觉,他的能力,不会比大黑痦子和大汉差。
而我并不认识这个中年男人。
他这话,什么意思?除非……
我立马看向了身边这几个人,果然,他这话不是跟我说的。
是跟程星河说的。
程星河刚才还兴奋的看着金蟾,但一接触到了这个男人的视线,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个男人跟程星河关系不浅——程星河甚至有点怕他!
哑巴兰也看出来了,就捅了程星河肋骨一下:“程二傻子,你干什么呢?”
程星河喉结滚动了一下,脸色苍白,却露出了个笑容:“不仅老舅失望,我也挺失望的——我年年正月都剃头,老舅体格怎么还这么好?”
卧槽?
这个人,是程星河的舅舅?
之前他就跟我提起过,说他妈到了姥姥家没多久就去世了,舅舅家不乐意养他,原来他舅舅也是业内人士——看样子,能耐还很大。
那个中年男人咧开嘴一笑:“可惜,你活不了多久了——你二十五生日,很快就要到了吧?”
前半句……也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预知梦?
哑巴兰盯着我们俩,一下不安了起来:“哥,程二傻子也就算了,你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
程星河刚要跟他舅舅说话,转脸看向了我,也皱起了眉头:“怎么,你也认识我舅舅?看你吓的这个样儿,打起精神来,别给老子掉底子。”
接着把声音压低了:“我拖住他,你们快跑。”
跑?你舅舅又不是吃猫鼠,我怕个屁。
我立马把神态调整好了,就听见程星河他舅舅笑了笑:“哟,我料想就凭着你,也认识不了名门子弟,看你身边这几个歪瓜裂枣,也一个个其貌不扬的,没想到还真有认识我的。”
啥?他老舅还真有点江湖地位?
我忍不住就问道:“你老舅贵姓?”
他舅舅嘴角一抽,脸色一下就尴尬了下来。
程星河忍不住就笑了,给我脑袋上来了一下,声音却带着点警告:“免贵姓齐,齐鹏举——十二天阶东南西北的南家。”
十二天阶?
对了,这十二天阶分东西南北,江河湖水,天地玄黄,东西南北在十二天阶之中排行前四位,金字塔的尖儿啊!
我还没见过东西南北四个家族的人呢!
只知道,江河湖水,天地玄黄这几家,是以自己的姓氏为名,而东西南北,是全国四个风水派系的头头儿。
这个齐家是南派风水的头头儿,所以被称为“南”,排名第三。
也难怪……同样是天阶的后代,比邸红眼江景之流可气派多了。
我忍不住瞅了程星河一眼——算起来这货可以说十分低调了,姥姥家是十二天阶前三名,竟然他娘的一个字都没提起过。
高亚涛一听,脸色顿时也不好了——他把这个齐鹏举搬来当救兵,谁知道齐鹏举竟然跟我们认识,寻思我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他成了坏人了,于是他连忙说道:“齐大师,难不成你们有亲戚……”
“没有。”齐鹏举的脸色早就冷下来了:“我们齐家的地位,没有这种邪门歪道的亲戚。”
程星河眼神瞬间又点受伤,但他马上倔强的把嘴一撇:“就跟谁稀罕一样。”
这个时候,齐鹏举的视线,已经落在了我手里的桶子上,露出了十分不耐烦的表情:“姓程的,你还得了你爹的真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就跑来截别人的胡?哼,腆着脸说自己是四大家族,其实胎里带的小偷小摸,一辈子也有不了出息。”
跟我猜的一样——那个高亚涛尿尿的时候遇上的人,就是这个齐鹏举。
就是他指使高亚涛来打三脚金蟾的主意——八成是想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自己弄到金蟾。
可没想到,就在快找到金蟾的时候,我们杀出来先把金蟾弄到手了,难怪他说我们截胡。
程星河一听这话,脑门上的青筋顿时就炸起来了:“我呸,你四五十岁的人了,干的这点粑粑蛊,还好意思说别人小偷小摸?你也知道三脚金蟾难得,为了要三脚金蟾,坑的潘老五家成了这样,还腆着脸说自己是十二天阶第三?传出去,十二天阶的脸也让你丢没了。”
说着,诚心挡在了我前面,跟我甩了甩头,眼神已经很焦急了,意思是他断后,让我们赶紧走。
明知道这个舅舅是个凶神,还把你自己丢在这,做不到。
不光我这么想,哑巴兰苏寻,也看出什么形势来了,但是全盯着那个齐鹏举,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程星河一瞅我们这个劲头儿,急的要把我们从房顶子上踹下来,可焦急之余,他眼里有感动——知道我们几个狐朋狗友,没有白交。
齐鹏举倒是并不在意,答道:“要是,这事儿传不出去呢?”
程星河眉头一皱:“你……”
这话还没说完,齐鹏举冲着我们就露出个笑容——那个笑容,冷森森的。
程星河跟看出来什么似得,当时就骂了一句娘,蹭的一下站起来,顺带把我的衣领子也提起来了:“跑跑跑……我老舅的手,比煤窑还黑!”
可是这话没说完,我就注意到了,齐鹏举已经不见了——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