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严格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戒备森严的地方,而计缘来了之后,卷宗文籍库外头一般也不会专门的看守,所以等言常到了外头,基本这个院子里空无一人,没有计缘也没有人可以问是否看到计缘。
计缘自觉这也不算是不辞而别了,只是他告诉言常是要去廷秋山,但并没有马上动身的意思,离开司天监之后在京城随便逛了逛,有意看看如今开始陆续出现并且来京城的大贞能人们是个什么情况。
齐州大捷是在近一个月以前的,虽然大贞京城这边才知道,但在修行界层面传遍大贞乃至周边可用不了几天,最近汇聚到大贞京城的能人明显多了不少。
果然这种前线大捷的好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各处地方,只要是两个人及其以上的,基本都在以各自的方式欢庆,这可不比此前仅仅是站稳脚跟,而是当之无愧的大胜,尹重和梅舍的名号也为所有人熟知。
有意思的是,最热闹的地方在战争以前比较冷清的京城大祭台位置,很多百姓都在往那边靠,而那边还有禁军维护和皇室车驾,应该是又有新册封的天师要上祭台露脸了。
计缘随着涌过去的人群一起过去凑个热闹,身边的都小跑,唯独他是不紧不慢地走着。
“嘿嘿,这位大先生,你不赶紧跑过去,占不着好地方了,到时候呀,那边只能看别人的后脑勺了!”
“就是就是,快走快走,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有法师出洋相。”
两人快步从计缘身边经过,还有半大的孩子搬着条凳子也一起跑过去,让计缘看得直乐。
边上有几个佩剑的书生也走得比较缓慢,他们应该是外地来京的,见到动静来凑热闹,也听到了周围人关于天师出洋相的说法,不由有些好奇。
“为何他们好些人在说天师可能出洋相。”
“这就不清楚了,要不找人问问吧?”
“嗯,我问问。”
其中一个书生言罢就寻找可以问的人,可惜人都跑得很快,而等到他们到了祭台近一些的地方,人都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了,看着那祭台的高度和规模,下头人就算围着应该也看不到上面才对,除非是在旁边的楼宇上层有位置可以看。
“请问这位兄台,为何你们都说这法师上祭台可能出洋相呢?”
“哎你这书生外地来的吧,京城百姓甚至官员中私下都传,心术不正之辈,难上此法台,看着就行了。”
两个书生相互看了一眼。
“难道这法台有什么特殊之处?”
“哎呀,我哪知道啊,只晓得见过好些明明有本事的天师,上祭台之后跨台阶的速度越来越慢,就和背了几大麻袋谷子一样,哎说多了就没意思了,你看着就知道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的。”
“有这种事?”
两人好奇之余,不由踮起脚来看,在他们一旁不远处的计缘则将法眼多睁开一些,扫向法台,隐约能看到当初他月华之中舞剑留下的痕迹,其内华光依旧不散,反而在多年来与法台凝为一体,他自然早知道这一点,只是没想到这法台还自发有这种变化。
“来了来了,十几个新天师呢,准有看头!”
“对对对,有看头了!”
人群中一阵兴奋,那些跟随着礼部的官员一起过来的天师还有不少都看向人群,只觉得京城的百姓如此热情。
周围的禁军眼神也都看向这些大多不知情的法师,哪怕有人隐约听到了周围民众中有看好戏之类的声音,但也并未多想。
礼部官员走到法台边上停下,向着后方十六名天师拱手行礼。
“诸位都是皇上新册封的天师,但我大贞早有成文的规矩,凡司职仙师,都得上这祭台祭告天地,上头法台贡品已经摆好了,诸位随我上去就是了。”
礼部官员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
“对了,先告知诸位仙师,此法台建成于元德年间,本朝国师和太常使大人皆言,法台落成后曾有真仙施法赐福,能鉴人心,分正邪,凡人上下自然无碍,但若是修行之人,这法台就会产生变化,诸位且慢行慢走,若是跟不上了,提醒下官一声,不论中间如何,能上得法台便算是无碍。”
下头仙师中都当笑话在听,一个小小的礼部官员,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别的不说,就“真仙”这个词岂是能乱用的。
“陆大人放心,带我们上去便是。”“不错,陆大人只管走,你就是跑着上去,我等也跟得上。”
“不错,吾辈上这个法台,只需一步便可!”
礼部官员不敢多言,只是再行一礼,说了一句“诸位仙师随我来。”之后,就率先上了法台,不管这些法师一会会不会出事,至少都不是凡人。
看着礼部官员轻松上去,后面的一众仙师也都立刻迈步跟上,大多面色轻松的走了上去,只是前几部身轻如燕,其中有些人一直如此,而有些人在后面却越来越觉得脚步沉重,好似身体也在变得越来越重。
那些毫无感觉的仙师大约占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中,有些天师步履沉重,有些则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陆大人,且,且慢一些!”
一个年长的仙师感觉四面八方都有沉重的压力袭来,根本步履维艰,本就不低的法台此刻看起来就像是望不到顶的高山,不光腿难以抬起来,就连手都很难挥动。
外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兴奋起来。
“快看快看,出汗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