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辉乃是覃九寒身边的人,按理说,主母问上几句,他怎么也要把嘴馆严了。偏偏他是见识过自家主子对夫人的盛宠的,连主子都不敢得罪的人,他那里还敢负隅抵抗。
没问上几句,便将事情全盘托出了。
接下来,覃九寒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因着受伤对他嘘寒问暖的妻子,一下子冷淡了下来,还是那种怎么哄都哄不好的。
蓁蓁吩咐,覃九寒自然照做,坐下由着蓁蓁给自己换药。
蓁蓁虽然生气,但手下的动作却很温柔,小心翼翼揭了绷带,等见到血肉模糊的伤,鼻子一酸,连手都微微发颤。
覃九寒一愣,另一只空着的手握住妻子的手,安抚道,“我没事,早就不疼了,小伤而已。”
“松开。”蓁蓁抿抿唇,十分冷淡地道,随即挣脱赖男人的手,继续包扎换药的动作。
覃九寒哪里被她这般冷待过,心里很不是滋味,偏偏这一回又全然是自己的错。当然,即便是蓁蓁不懂事,他也不舍得甩脸子给她看。
包扎过后,蓁蓁便松开握着他的手,起身去洗手,稀里哗啦的水声,在安静无声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洗漱过,蓁蓁便自顾自在塌上歇下,也懒得搭理覃九寒。
覃九寒理亏地摸了摸鼻子,也走上前去,在蓁蓁身边躺下。
清浅的呼吸声在室内响起,除却这声音,室内安静得可怕,大抵是知道主子之间闹矛盾了,连府里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声响,屋内屋外同样的安静。
覃九寒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十分无奈,单手撑着,侧过身,看着妻子依旧娇嫩的侧颜,半是讨饶半是妥协道,“我这回错了,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蓁蓁睁眼,看也没看他,“气坏也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同旁人有什么关系。”
覃九寒知道她心里有气,方才也是在讽刺他,怪他不好好珍惜自己,便道,“怎么是旁人呢?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百年之后,我们是要葬在一起的。”
蓁蓁这才有些松动,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瞬间便把枕巾都沾湿了。
覃九寒对她的情绪很敏感,一下子便察觉了,见她单薄的背脊轻轻颤抖着,心里慌得不行。
他是见不得她哭的,旁人惹他哭了,他尚且有法子替她出气,但轮到自己的时候,便是毫无办法了。
覃九寒无措了片刻,轻轻将手附在妻子的背上,手掌之下是单薄的背,被薄薄的寝衣裹在里头,还能触到纤细的蝴蝶骨。
“好了,我没事了。不怕,不怕。”覃九寒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背脊,间或像是哄婴儿那般轻轻拍一拍,似乎是怕她哭得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