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袭上了树梢,卷走了叶儿的绯红,带来了树儿的新装。春与冬的交替那么自然,自然到还来不及留下些什么,就又悄然走远。像海边的浮沙,风过沙动沙不动,似动非动静亦动,一切皆然。转眼过去了九个寒暑……
…………
在一片茂密的林木夹径前,站着这样一位少年:他的身材如此高挑,一身淡黄轻纱薄装,头发高高束起,自然的弯翘,顺延而下。余发飘散在宽大的肩上,勾勒出一种独特的清秀。他眉细却轻直,显出别有的俊气。鼻直、口秀,像工笔轻描。尤其那双眸最为特别,深邃却柔情似水。带着九分温暖与一分柔情,脚蹬布履云靴,手握一柄细长青铜宝剑。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嘻嘻,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月帆哥。”
一个温柔又细腻,虽不清脆,但圆润细致的声音响彻耳畔。顺声而望,只见一个少女攀爬在一棵高高大树的旁枝上。她是如此……对于形容她,不可说美丽,不可说端庄,不可说娇媚,因为这些都不足矣形容这个女孩。她鹅蛋般的小脸粉的可爱,柳眉轻画,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小巧的鼻,桃红色的小嘴因为甜甜的笑容而微启着,匀称的身形不胖也不瘦,胳膊撑在树枝上,白净修长的腿在枝丫上轻轻荡着。最惹眼的便是她眉间略上的蝴蝶般胎记,呼之欲出,娇媚可爱,使她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可抗的引人陶醉的“香气”。大大的眼睛有神而不羞怯,目光坚定而又不失温婉,她便是我们的主人公——林悦怡。而那一旁的少年,便是月帆。
——“月帆哥,你也上来吧,找我什么事?”
“唰”月帆轻轻一跃,游上了树畔,与悦怡并肩而坐。
“刚看见那些丫鬟们不去做饭又在一边偷懒睡觉,一问她们,她们就说饭你做好啦,衣服你也洗啦,家里的事全都让你一个人忙活完了。你呀,就不能少做一些吗!每天要练功、女红、抚琴、字画,还嫌自己不够忙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乐得清闲一些!”月帆眼中略带责备,眉头轻皱,看起来却还是如此温柔。
——“力所能及的……就多干一些嘛……”悦怡满不在乎的笑了。
——“我还不知道你吗?别人装几下可怜,你就什么都大包大揽了过去。小红那丫头说她脚扭了,你就去帮她扫院子。翠玉那丫头说她肚子疼,你就去帮她捞池塘里的水草。我也不求你能拿出点大小姐的样子吓唬吓唬她们,可是你也要懂得分寸啊,干吗总是委屈自己!”
——“我知道她们是装的。可是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吧。那么小小年纪就被送到府里做丫鬟,大都是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都是姑娘家,我怎么可能自己每天那么颐指气使的,看着人家忍气吞声,做牛做马呢。从小,我的爹娘也都不在我身边,要不是爹爹他收留我,我也会和她们一样,若换做是我,我也希望能进去一个好人家里做丫鬟不是吗?将心比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力所能及的就帮帮,这有什么的。”悦怡笑的云淡风轻。
——“小时候你就知道事事替干爹着想,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现在一个人已经照顾着这整个木府还嫌不够,还替丫鬟们心,你啊你,什么时候能为你自己费点心思!?”
——“我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幸而有爹爹他一路将我带大,那么细心的呵护。我答应过他,我会乖乖听话,永远都和他在一起。”
听着悦怡语调里淡淡的忧伤,月帆仿佛看见了她心上一直都烙着的伤痕,他眼里的温柔更浓了:“傻丫头,到底要说几次你才会懂,没有人会不要你的。你不用逼着自己把什么事都做的那么好,无论你乖乖的还是顽皮的,我们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不要害怕,我们大家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
悦怡转过头来,回给他一个暖暖的笑。
月帆回望着她的脸,目光凝住了,他默默自语:傻丫头,可不可以放下你心里的痛,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
——“走吧!”悦怡做了个深呼吸。
——“嗯。”二人一齐跃下,嬉闹着奔向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