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孟宇顶盔贯甲,领兵五千浩浩荡荡离开邑啬,前往两国边界——鹏安。
同上次一样,宫玄毅派了付鸣做他的谋士,他知道,这只是幌子,实际上付鸣行的是监视之职,不过本来他也没期望宫玄毅那只老狐狸会对自己放心。
行军三日到达目的地,孟宇并不急着派兵前往边界小镇,而是将军队驻扎在鹏安城内,以己方疲累去对抗,他还没那幺傻。
“吩咐下去,将士皆不得随意出营,有擅自骚扰百姓者,军法处置。”稍事休整,他便让副将传令下去,虽然五千士兵不多,但也要军纪严明。
鹏安太守一早便等在城门处迎接,先是见他拒绝住在自己家中,坚持让将士们在城中偏僻的空地处扎营,又见他此刻命令军士严格守纪,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大人有何需要尽管告知我,下官定会全力准备。”
孟宇说:“你将近日敌兵来犯时的情景细细说与我听,在沙盘上标出他们经常出没的地点。”
“请大人先用午饭,容我稍后回禀。”太守不料他连椅子都没坐热就开始筹划,竟与之前来过的官员全然不同。
“边吃边说吧。”帐中早已命人摆好了地势沙盘,他解下头盔交给随从,径自走近沙盘,头也没抬道。
太守已在家中摆了宴席,见他无意移步,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如何在这里“边吃边说”,付鸣见状便开口解围道:“吃顿饭用不了多少工夫,不应糟蹋太守一番美意。”
孟宇闻言抬头,看到太守冲付鸣频频示意的目光时,这才明白对方准备了酒菜,恐怕还很丰盛,虽然他很想立刻开始讨论军情,但就像付鸣说的,不该给对方难堪,所以又解了盔甲,与付鸣一同跟随太守走了出去。
席间免不了几番客套,他并不擅长应酬,否则穿越前也不会总是徘徊在三流艺人行列,好在付鸣专于此道,他只要闷头吃饭,间或给个笑脸应承一声就好。
“雾国几次挑衅,专挑夜里守卫最困倦之时,且分兵几路,让人摸不着头脑,无奈我守军人数有限,往往疲于奔命,不免让对方得手。”残羹撤去,热茶摆好,太守在孟宇的催促下进入正题,“只不过他们并不抢夺粮草,每次仅是伤人便走。”
“他们放火伤人,却不抢粮草?”孟宇不觉疑惑,哪有人蛰伏到半夜冒险进犯,却不拿一点好处?
回到营帐,他仍在思考对方明显有悖常理的举动,付鸣见他眉头深锁,便劝道:“无论是否抢夺粮草,雾国率先挑衅都是对王上的大不敬,将军只管遵旨剿灭即可。”
孟宇知道该如他所说,但他的性格是凡事都要有理可循,但凡两兵相对便是生死之战,若能事先找到关键,说不定便可化解一场牺牲。
只是他也明白,以付鸣一贯的性子,是根本不会深究那些,他只管忙着替宫玄毅分忧,兵士的死活并非首要考虑之事。
“长途跋涉,你也累了,回帐歇息吧。”不愿与对方多说,他温和地赶人。
可付鸣听在耳中却觉他是心疼自己,不免又是一阵心潮涌动,微红着双颊道:“你也早点歇息,明日才有力抗敌。”
孟宇心思都在如何赢敌,连他怀着欣喜退出的样子也未曾留意。
到达鹏安之前,他本以为这是场硬仗,因为两国目前交恶的状态实在不容乐观,但听过太守叙述,他隐隐感觉或许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到底为什幺不断挑衅却不占粮草,他想破头也没想到,夜已深,他只得作罢,不禁想着若是萧染尘在这里,十有八九能够推测出对方的真实目的。
@@@@@
深夜整座邑啬城皆沉入寂静,唯有城中一处平常百姓人家中亮起油灯的昏暗朦胧,内室简陋的床边立着一道修长人影,虽然油灯昏暗几乎只能照亮身前一掌的范围,但仍能看出此人有着令人惊叹的俊美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