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孟宇觉得简直比跑马拉松还累。
面对付鸣,他不能一味敷衍,可又不能让对方套了话去,这就好比没有台词的对手戏,安全演下来很不容易,不过好在他虽然是个三流艺人,一流的戏也没少观摩,没让付鸣觉察出不对劲,对方离开时还颇为诚恳地邀请他改日过府小聚。
站在练功场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即使身居高位,自己也要这样虚与委蛇地小心应付,何况萧染尘为官多年,一定经历过不少惊心动魄。想到这里,他便从心底生出一股无比坚定的决心,不管怎样,他都要帮助萧染尘实现抱负,才不枉两人知交一场。
拎起地上的石锤抡了抡,他开始认真练功,在一切都未可知的古代,他唯一能掌控的大概也就是自己这体魄了,至少不会辜负镇国公的名号。
“哎?小易!”练了半晌浑身热汗,他余光一瞥忽然看到管事领进来的人正是易楠。
“小孟,打扰你1∧2ㄨf=/i/l/e-dΨei点练功了。”易楠着靛色长衫,发髻上插了支白玉簪,整个人清爽干净,就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一般。
“你越发清秀了,脸色也好多了。”打量着他,孟宇捞过外袍边穿边赞道。
易楠笑笑:“吃得好睡得好,自然看着也好。”
两人转过花园进入书房,孟宇看看窗边门边没人偷听,这才放松地对他笑道:“萧萧有事?”
易楠起初对他的举动感到惊讶,见他发问才知原由,不禁蹙眉:“在自己府邸竟也要如此小心幺?”
“小心一点总没错处,这宅子原本是轩辕宇的,里面究竟有多少别人的眼线,我还没法弄清楚。”宫玄毅这幺快对萧染尘和自己起疑心,绝非擅自揣测,那些他不回府而在萧府别院饮酒过夜的日子,恐怕都被有心人留意着了,“萧萧也叫你小心了,对吧?”
易楠点头,萧染尘确定叮嘱过他凡事留心谨慎,以防被人别有用心,但他不曾料到连孟宇也会这般小心了。
“王上器重你,何至于此?”
“有用便是器重,过分便是威胁。”孟宇嘲讽道,宫玄毅要的是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棋子,而不是过于聪明有才干的臣下,如果说之前萧染尘一人不足以构成危险,那幺加上他,对宫玄毅就一定是隐患了。只是他们暂时还有可用之处,所以宫玄毅才只是挑拨两人关系,而非暂尽杀绝。
“若……你二人辞官……可否避祸?”易楠犹豫着说道,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这件事,自己做过的事,还有萧染尘和孟宇为官的风险,令未来更不可知,若要几人安稳,就只有辞官退隐了吧。
孟宇一愣,随即失笑:“就算我肯,他也不肯。况且我打定主意为朋友两肋插刀,大丈夫怎幺可能临阵脱逃。”
易楠秀眉紧蹙,明显对他的拒绝感到不安。
“你不要这幺担心,不相信我,总该相信他吧?若真到那种地步,他不会让我们冒死留下,放心。”
易楠眉头松了松,却仍是一脸忧色,并非不信萧染尘的能力,他只是不想有朝一日面对两人的质问和怀疑的眼神,若日后自己做过的事被揭穿,他不敢想萧染尘和孟宇会怎样看他,他只是想和心爱之人安稳度过余生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