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了宫玄毅的旨意,但孟宇还是相信眼见为实,第二日散朝后之后他便来到软禁楚洵勉的地方,那天的几个侍卫被换下了,他站在门外正要着人禀报,正巧碰上对方开门。
“呃……早上好。”对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说话,他只好尴尬地打招呼。
楚洵勉眉头紧了紧,又盯着他半晌,然后冷冷道:“进来吧。”
顿了顿,他跟了上去,里面并不大,前后两个小院,楚洵勉走进后面的院子,径自坐在树下的石桌旁,他走过去站在旁边,对方没开口请他坐,他也不好意思自来熟。
“这棵杏树得有百年了吧?”两人一个立一个坐,不说点什幺实在太沉闷,孟宇仰头看了看,率先开口。
楚洵勉哼了哼道:“这是千年银杏,将军好差的眼力。”
呃……孟宇一头黑线,他说话真直接。
“多谢你那日不杀我。”
“你在讽刺我幺?那日你若全力反抗,我怎会伤得到你。”楚洵勉面色更冷。
孟宇嘿嘿两声,自己说什幺似乎都不太合适,还是早点走免得惹人不愉快。
于是他走近两步,解下腰间一直挂着的玉牌放在桌上,说道:“若日后你有需要,我一定会帮你,算是谢你不杀我。”
楚洵勉冷笑:“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孟宇明白他指的是什幺,挠挠头,他郑重地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打扰你了,告辞。”
楚洵勉皱着眉头,目光从玉牌转到他面上,似是在研究这番话的真伪,孟宇冲他一笑,抱了抱拳转身向外走去。
“既然来了,喝一杯再走何妨。”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孟宇立刻回身,下一秒已经坐在了桌前。
“多谢。”笑嘻嘻地看楚洵勉拿出酒壶酒杯,他不由松了口气。
这副明显开心的模样令楚洵勉有些困惑,戴国国君倚重的镇国公居然会露出小动物般毫无防备的神情,怎幺看都很不适当吧?
“来,干!”孟宇拿起酒杯,一仰头就喝干了。
楚洵勉挑眉,他难道不怕自己在酒里下毒?坐在他对面的可是之前想要杀死他的人。
“你不恨我杀你?”
“怎幺会?你本是一国储君,却因我累你沦落到此般境地,换了我,说不定当时不会停手,就那样刺进去了。”孟宇摇摇酒杯,“面对让你身陷囫囹的始作俑者,想要杀之后快也在情理之中。”
他这番话令楚洵勉感到诧异,差点被杀的人反倒站在对方立场说话,这个镇国公似乎与传闻中的很不一样。
“我只是觉得遗憾,为什幺没有想出更两全其美的办法,害你离家千里到这里受罪,实在抱歉。”倒满酒,孟宇朝他举杯,“我不奢求你的谅解,但请你相信,你在这里一日,我便会保你不受屈辱。”
楚洵勉蹙着眉头,什幺也没说,片刻后拿起杯子饮尽,孟宇开怀一笑,再为他倒满,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说一个听,倒也消磨了一个多时辰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