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全是演戏,这发热总归不是怎么舒服的。如今这具身子才五岁,若是拿捏不当,就这么走了也不是不可能。
周延瞧周语自己焉焉的走也走不稳,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能亲自抱了周语去见卿夫人,希望她能看在孩子病了的份上,让孩子赶紧去休息。
卿夫人坐在见客大厅的主位,公子徵就在她身侧站着。
公子徵今年也就十岁,他站在容姿艳丽的卿夫人身边,瞧上去是更加地面无血色,唇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是久病的模样。
瞧见周语被周延抱着进来,卿夫人第一反应便是把公子徵拉近了些护着,皱眉道:
“周宗公这是做甚?孩子病得这么严重还不带下去看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卿夫人是多么刻薄,连个病了的孩子都不放过,硬是要她来见客。”
她心里暗暗怪周延没眼色,唯恐周语的病气传给了公子徵。要知道,公子徵的身子几日前才好了些,如今要是在这过了病气回去,她得心疼死去。
周延听到卿夫人这么说,赶紧把周语交给嬷嬷抱着:
“夫人说的是。快,请夫人带颖儿去找李大夫看看去,这里没颖儿的事儿了。”
全过程,周语都是窝在不同人的怀里,被抱来抱去,压根就没见上公子徵一面。
他们的娃娃亲,自然也是断在了萌芽状态。
周语的母亲已经在等外候了许久,瞧见嬷嬷把周语带出来,面色才有缓和,又听到了周延的嘱咐,赶紧带着周语上马车去找大夫看病。
原本按着周延的身份,既然能被卿夫人称为一声周宗公,也是了不起的名门望族,看病何须自己去,喊个大夫上门就好。
但周延夫妇对周颖这女儿从小就看重的很,但凡她病了,必定找李真李神医来医治,花多大代价都在所不惜。
李真既然是个神医,让他过门来看就未免显得不尊重人家,自然还是要自己亲自上门求医才好。
周夫人抱着周语,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李神医的门前,恭恭敬敬地请了许久,才被李神医叫到进去。
李真治病不喜外人在场,他出来抱了周语进内室,只让周夫人在外间候着。
他熟捻地搭上周语的手腕把了把脉,见不是什么重病,便也放了心,口上还怪了一句:
“你这丫头,半夜再踢被子小心明日病得更重!”
他长期为周颖治病,也看着她长大,算得上她长辈。这小丫头身子他如何再清楚不过,个性如何也是了如指掌。
周语烧的迷迷糊糊,见李真要下笔写药单,强撑起精神来抓住他的小指,往下拉了拉:
“李叔,您今日得帮我加上一句:久病难愈,身子骨差才行。”
李真诧异地看了这丫头一眼:
“你的身子你李叔还不清楚?好端端的咒自己做什么?”
周语许是被烧糊涂了,竟对着李真低声道了句:
“我不想被卿夫人看上。”
卿夫人今日来拜访周宗公家,这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知道。几位公子之中,也就公子策母族势力比较弱,因此才需要妻子的母族强些来平衡。
但这丫头才五岁,她才五岁心思便如此通透,宁可自己病了也不愿为人所用,被拉进这场纷争之中。
此女非同一般啊。
李真玩味地看了周语一眼,又隐晦地看了看他内屋的屏风。
他道:“但我也不想拆我自己的牌子,一个小小的伤风,我要是给你写重了,可不就是拆了我招牌吗?”
周语瞧了李真一眼:
“李叔,难道您不觉得将一个没病的人,伪装成恶疾缠身才更是有难度,更能体现您的不凡吗?”
激将法。
一个五岁的女娃娃,竟然对他用激将法。
李真诧异了一瞬,很快就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出了声:
“你这娃娃,我不帮你一下,都说不过去了啊!”
他不会加入氏族的各种明争暗斗你来我往,但偶尔出手帮一个顺眼的丫头,却也不是不能。
他飞快地在药单上又加了几味药,然后把药单递给周语,并且嘱咐道:
“是药三分毒,今日我暂且先帮你瞒天过海,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务必回来让李叔帮你调理身子。这药也只可定量服用,千万不得多不得少。”
周语心事了了,强撑着精神与李真行了一礼,跌跌撞撞地自己出门找周夫人去了。
李真原想送她一送,但考虑到他屋子里还有一人,便将这个想法作罢了。
他目送着周语出去,又走到屏风面前道:
“公子,病人已经走了,您可以出来了。”
他话音一落,这屏风背后便走出了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来,锦帽貂裘,脚上蹬一双鹿皮靴,贵气逼人。
比起公子徵的寡淡,他显得张扬无比,姿容竟不输与当今的第一美人卿夫人。
他便是公子策了,今日刚回都城,来拜访曾救过他一命的李真叙叙旧,却不曾想遇上了这般有趣的事儿。
他如今还不怎么出名,因为早年都是在外游历度过。如今他既已经回了这里,这名声只会一日比一日大,终有一日走上那至高的位子。
原本的情节也是他成为新一任的王,其他几位公子落败。
公子徵虽然是第一个败的,但他还不是被公子策斗败的,而是自己身体不行,英年早逝。引得其他几位公子将攻击目标对准了周家,让周家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灾祸。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