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这么说,定然是要流血了的。
贤王又看了秦丰一眼,自己带头往皇帝与太子那边冲去,意取两人人头。
秦丰不能杀太子或者皇帝,他的身子也无法再承受杀人的后果。只是……虽然皇帝不让他插手行宫这里的军事分布,他对后勤插手一把却是不难。
皇帝手下的兵,早在前一日就被下了药,如今看着有气势,一个个腿都虚的很,不见得比贤王强多少。而且之前又瞧见了贤王援兵前来,更是吓得没了士气,两股颤颤。
两军相逢,士气是极为重要的。
瞧见对方如此孱弱,贤王手下之人越杀越勇,形势又朝着贤王这边倒。
漫天血肉横飞,惨烈得恍如人间地狱。
贤王未动,秦丰也未动,他们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沾了血,却又像是没事人似的站着看那两群兵马来回厮杀。
瞧见自己的衣服染上了血,贤王甚至还厌恶地哼了一声:
“啧,负隅顽抗。”
秦丰咳了几声,将掩口的染血帕子丢在地上,也不掩饰自己身体状况。他侧身与贤王道了句:
“李立的兵就将赶到,他若看见此情此景,必定是会站在皇上那边的。”
贤王道:
“不急,不用等他来。”
他一跃而上,踩着人头飞过去,一刀劈开皇帝身侧的护卫,冲进那人群中,挟持了皇帝道:
“停下。”
轻飘飘的两字,落到地上,已是定局。
秦丰突然间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看,做坏人达到目的,就是如此简单。
当初他们不想伤这个不想伤那个,想顶着好名声走上那个位置。倒不如如今这般,一把刀两个字来的快些。
何必做好人。
白白死了那么多人。
行宫一游,天下骤变。
新皇登基。
一月后,谢秦两家的冤屈得以大白天下,当年涉案人员一律问斩,毫不留情。
又几日,秦府素稿一片,闻说是侯爷去了。
新皇大恸,认了秦府唯一的血脉秦流韵为义弟,封号无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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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在了无人迹的空间里,一本本子静静地浮在周语面前。
书页哗哗地翻了许久,终于落到了一处。
那上头只有一个名字,一段介绍,以及完成不了任务的惩罚。
周语缓缓地眨了眨眼,问道:
“我来这里有多久了?”
本子翻了一页,一行字慢慢浮现:
三年。
周语闭上眼,突然就笑了。
三年了,她一个人呆了三年了。
当初她走时,太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再怎么也该在三年里完成复仇了。
周语没想到的是,这两地的时间流逝,并不是对等的。她过了三年,而秦丰不过只有三月。
周语的笑声渐渐大了起来。
那笑声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意味,又似乎有些许苍凉在里头。
她道:
“秦丰,我等了你三年。”
“真好,你没有来。”
作者有话要说: 节奏有些快,因为想早点开起新地图。
接下来,就是周秦两人在任务之中的纠葛了。
☆、五六 周颖
一个人,得要多久才能熟悉一个新的身体一个新的环境?
周语道,两年。
她附身到这个名为周颖的小姑娘身上两年后,才缓缓融入这里。
好在小姑娘年纪小,平日里沉闷了些也无人发觉。
她今年五岁,她的目标是要在十五岁之前护住周家,不让周家陷入党争之中被灭了族。
周颖当年执意要嫁公子徵,她爹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嫁了过去,周家又岂能不跟从?
但公子徵身子弱,并不是党争的好手,没几年就一命呜呼,留下的周家成了其他公子的眼中钉,没到几年就被按了个名头毁了。
周颖嫁给公子徵那年她十三,公子徵走那年她十四,灭族是十五。
如今她才五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是……周语却并不想替她嫁人。
纵然分离了五年三个月又十九天,秦丰的音容笑貌还能时常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她不知他在何处,不知他成了谁。
但她依然想着他,念着他,等着他。
离别,只会让思念越来越深入骨髓,让她的呼吸都牵扯着心去想他。
周语静了半晌,这才披了衣服起来,叫自己的婢女进来为自己更衣洗漱。
倘若这个世界没有秦丰的话,她等他的日子又要加上十年了。
彼此情深,奈何缘浅。
这种折磨,才刚刚开始。
今日,看本子上的介绍,似乎是公子徵与周颖的第一次见面。
按着原本的情节走,周颖今日该是打扮地如个玉娃娃似的去见客,得了公子徵的生母卿夫人的青睐,定下了与公子徵的娃娃亲。
但她如今不想定亲,也不想嫁人。
因此,昨晚周语特地没盖被子躺了一宿,如今脸上一摸正发着热,时间刚刚好。
公子徵体弱,她如今也是这幅病恹恹的模样,就不信卿夫人还能让两个病秧子定娃娃亲。
周语被丫鬟抱着去见客时,她的母亲瞧见她的脸色有异,颇为心疼地与她父亲周延道:
“夫君,颖儿今日似是病了,见客怕是不妥啊。”
周延摸了摸周语的头,叹了口气:
“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