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一下子座起来,厉声打断他。
“噢,”大贵摸着鼻子,低声嘟囔“姐弟就姐弟嘛,干嘛吼我……”
“我……”顾倾城敛下眼睫“对不起。”
大贵瞅她一眼,得意洋洋的甩着手:“哎,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看来是只是个乡野少年,顾倾城起身向他欠欠身子:“多谢英雄救命之恩,改日玉锦必定报答。”
“嘻嘻,”大贵倒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要报答的……”
顾倾城一愣,噗嗤一笑,眉眼都舒展开来,大贵不由痴痴道:“姐姐,你真好看。”
太阳渐渐落下,屋里暗了下来,大贵点上煤油灯,比不上蜡烛亮,屋子里很昏暗。
用过粗糙尚能果腹的饭食,顾倾城呆呆座在床边,岳乾陵还躺着哪儿,不省人事。
大贵说这已经是唯一多出来的床铺了。
顾倾城醒过来前的记忆还停留在岳乾陵带着她躲到一个鸟巢里,此后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之记得晕晕沉沉间一直有人在与她说话。
她在大贵的讲述中隐隐约约猜到些,他居然将自己背了下来,那么高那么陡峭的山崖上,他是怎么把自己带下来的。
“对了,你是叫沈什么来着?”顾倾城刚张开嘴,大贵又摆摆手“诶,算了,”一脸澎湃的继续道,唾沫横飞“你不知道,我看到你们的时候,他几乎浑身都是血,手指上,膝盖上的皮肉都磨烂了,身上还有不少深深浅浅的伤,尤其是手臂上的,咦……”大贵夸张的嘶着牙,搓着自己的胳膊“医师说那是被磨烂的,都快看见骨头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你背下来的,真xx厉害!”
顾倾城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能说些什么呢,她欠了他那么多。
次日。
清脆的鸟啼从窗外传进来,顾倾城睁开眼,眼前是一面土黄色的泥墙,她愣了愣,想起现在是在一个农家院里,没有人侍候,她得自己去打水洗漱。
她找到木盆,走到院子里,望着院子里的一口井发呆。
这水,她要怎么弄上来?
仔细想了想,想不出来,顾倾城趴到井口去看。
“你干什么!”
身后突然有人吼了一声,顾倾城一个趔趄差点滚了下去。
大贵三步两步跑过来,把她拉开:“你的情郎为你救你差点死了,你还要自杀!”
顾倾城盯了他半响,举起手里的木盆:“我只是不知道这水要如何弄上来。”
大贵一呆:“啊,啊……这样啊,哈哈哈……”他讪笑“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连水都不知道怎么打哈哈哈。”又摆手,讪笑。
顾倾城看着他,也干干笑了下,她不会打水,原来很好笑么?
岳乾陵伤的很重,顾倾城是昨天傍晚醒过来的,他现在还在昏迷。那个叫大贵的少年告诉他,按岳乾陵这伤至少的三天才能醒过来。
看来,她要体验几天农家生活了。
又是一日,顾倾城换上了大贵阿娘为她改小的麻衣,有些咯人但尚且能接受。端上木盆,顾倾城往院子走,昨日她尝试着从井里拉了一桶水,上来的时候却已经被她晃的半桶不到,今早兴许能多拉些上来。
乡村的清晨,鸟啼都显得是静谧的。天刚露出鱼肚白,晨光通过薄雾透出来,一切都未混进动物的气息,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
顾倾城用手撩起水,水珠在半空散出光芒。她浅浅笑开,这样的早晨里,她的心情都是好的。
“倾城。”清朗的声音带了些刚睡醒的慵懒嘶哑,在她背后传来。
大贵说岳乾陵还需得三日才能醒过来,他却是提前两日便醒了,可见他平日里将自己养的很好,底子不错。
顾倾城转过身,便见岳乾朗靠在门框上,xiè_y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脸色有些憔悴,眉宇间有疲色。
顾倾城蹙眉,将手上的水甩了甩,过去扶他:“伤将将养好些,怎自己出来了?”
昨日医师来换药时,她不小心瞥了一眼,他身上或深或浅的疤,或新或旧的痕,露出来的就那么点大的地方,却是布满了。有些单看痕迹就可猜出当时伤有多严重,为救她,那些痕迹上又叠了一层。
前些年边疆有兵来犯,大夏与一国家开战,便是岳乾陵领的命,驻守的边疆。那时新皇登基,前朝又腐败的厉害,事事都得亲力亲为,冲锋陷阵也是岳乾陵以身犯险。当时顾倾城有所耳闻,岳乾陵几次性命交关,每一次上阵都是闯鬼门关,但后来他硬是领着少了敌军一半的士兵守了大夏的半壁江山,拖得时日,等来救兵。
也赢得了不败战神之名。
岳乾陵由她扶着,往屋里慢慢走过去:“我以为你走了,所以想出来找找。”
“你既舍命救了我,我定然也不会扔下你不管。”顾倾城道。
“当真?”
顾倾城点头:“自然。”
岳乾陵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语气有些孩童样的雀跃:“太好了,我一直想和你过这样的农家日子,虽知不是真正两人一起,但这样……我便很高兴了。”
☆、柔软的触觉
第29章柔软的触觉
顾倾城依稀了解了岳乾陵口中所说的农家日子,是什么日子了,完全是自己服侍他的日子嘛!
浓稠的白粥散发着稻米的香气,顾倾城臭着脸,舀了满满一勺子送到岳乾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