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小节,心里又吃醋得要命。阿伊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为了救人这样委屈自己……看见江绫掀了床褥拉起床板再也忍不住:“他在你床底下!”
江绫侧头看见他难看的脸色,嫣然一笑:“若非如此,也不能瞒你们到今天。徐大哥,你先在桌前坐坐,我叫他上来。”举步迈了下去。徐子奚颓然坐在桌前,突觉心痛如绞,头晕目眩。自己竟然……这样难过吗?他扶了额试图稳定自己心神,五内俱焚。阿伊与阿羽这样处了半年……不会的,阿羽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她,又是这样迫不得已的情形,他们必然安然守礼……
他昏昏沉沉,不知不觉伏倒在桌上。只听身前有人道:“你瞧谁来看你了?”正是江绫的声音。顾凌羽叫道:“徐师兄!”声音微弱,跟着那股力道扑到他面前,徐子奚猛然张了眼,顾凌羽憔悴不堪的脸上陡然现出欢喜神情:“师兄,是我!”身上单薄衣物,弱不禁风,露出的胸口鞭痕俨然。
他摇摇晃晃,猛地推开了顾凌羽,待要提气,丹田中空空如也,没有一丝内力!他已不知如何才能述说自己的心情。怒火腾心,仿佛烧灼了全身的焦迫,又是难以置信,又是心如刀割!“阿伊……你下药!阿伊!”
他便昏倒在地,人事不知。顾凌羽拼命喊:“师兄、师兄!”拉不起他来,忙回头找江绫,她冷冷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雪浪已开门进来道:“小姐,药倒徐少爷了?”她手上还拿着刀。顾凌羽大惊失色,飞快跪在江绫面前道:“阿绫……求你不要杀他!”
雪浪立刻怒骂:“你也有资格说话!等解决了徐少爷,下一个就是你!你闭嘴等着好了!”江绫道:“雪浪……”声音有些软。雪浪道:“小姐,谁知道多少人知道他来这里!夜长梦多,我们不能等了!”顾凌羽慌忙抱着江绫的大腿恳求:“阿绫,你不要杀师兄,他和你青梅竹马……他是无辜的!”
江绫微愣,看着徐子奚低声道:“……是,他是无辜的。”
雪浪恨声道:“那江家就不无辜么?若徐少爷没有找来,谁会杀他!杀了他拖到别处转移视线,我们争取时间逃跑,这不是小姐你自己说的么?”
顾凌羽忙道:“你别杀师兄,你给我化功散解药,我带你们逃走……再不回来!”
“呸,谁要信你的鬼话!”雪浪立刻瞪了顾凌羽一眼。
江绫本不想理顾凌羽,听了这话就不觉冷笑:“我怎么知道你的话能不能信?你是我的仇人,被我关在地窖里日夜折磨,你不恨我?我和雪浪没有武功,若给了你解药,不是束手就擒么?”
顾凌羽一愣道:“……你说得对,可,”江绫所说理所当然,他左思右想,竟无能说服她的理由……然而地窖里日日夜夜的仇恨折磨,浇灌的是他负罪痛悔纠缠结出的恋慕之花。他没有她,早已活不下去。顾凌羽心下怅然,如实托出。
“阿绫,不论你信不信,我现在确实是诚心诚意跟着你赎罪,只当九回庄的少庄主已经死了。”顿了顿低声道:“你若就把我杀了,也躲过了爹的追查,你和雪浪从此也是浪迹天涯,不会再有报仇的机会了。种种抉择,我只盼你再三慎重。只要你做好决定,你怎样对我,我绝无怨尤。”
满口胡言,鬼话连篇!雪浪还要上前去给他一巴掌,被江绫按住了急着叫:“小姐,你难道真的信他胡说!”江绫沉吟道:“我说的话,你都会听吗?”
顾凌羽立刻发誓赌咒:“我愿意做你的奴仆,我说过的!”被她扶起了脸,细细端详。顾凌羽痴痴望着她不放。江绫终于道:“好,那我就赌一回。”将解药瓶子找出来整个丢给他:“你自己收着罢。”雪浪气得跺脚:“小姐!如果不将徐少爷杀了,我们怎么跑得掉!”江绫已道:“阿羽,你恢复内力后,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他丢到地窖里。”顾凌羽欢喜道:“好。”
雪浪见拦不住,突然红了眼:“小姐,我知道你不想杀徐少爷,可是、可是!”她泣不成声:“江家!江家!四十八口!”
江绫蹲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别哭。”
“如果小姐不愿意背这条命,我来就好了!我不怕!徐少爷要是做鬼也只会来缠我!”
江绫叹道:“别说傻话。你不知道是我……”犹豫一会仍道:“徐家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那又怎么样!我不管!我不管!!!”
江绫摸了摸她头,温柔微笑:“把他锁在地窖里,他出不来的。谁知道他在里面是不是饿死渴死,或者怕黑怕得受不了,惊惧而死?”她微微出了神。“是我对不起徐大哥,也对不起雪浪你。就这样吧。他能不能活着出地窖,全看天是不是救他了。”
雪浪恨得在她怀里乱捶拳头,放声大哭。顾凌羽运着功听见江绫的话,心中突然有了些犹豫。徐师兄也要被关么?他至今仍不敢回忆自己手脚无力被关在黑暗中的苦楚,若不是一线清明等着江绫来,他早死了。如今徐子奚却没有人来救他……纵然化功散有时效,几天时间,他熬得住么?
一时收了功,他还不能回神,恍惚道:“阿绫,我好了。”虽然仍是虚弱,周身气息流转,看得出已大不同于往常。江绫看他两眼,确信他没有过来反扑,别过头道:“把他丢进去吧。上锁铺好床褥,我信你做得来。”推着雪浪:“我们去收拾东西,该走了。”
顾凌羽便依言把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