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裴煊反手去拨她缠在他后腰上的双手。
“不放!”夜长欢双手十指交叉紧扣,将自己挂在那人腰身上,死皮赖脸,就是不松开。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竟能抗拒裴煊的手劲。继而又真心觉得,那石头般的胸膛,靠着舒服,男儿气息,闻着也舒服,舒服得……怎地有些蠢蠢欲动……
就像先前被那两个少年郎按手捶腿的感觉,晕晕乎乎,却又有着肌肤相亲的渴望。
裴煊终于狠下心,抓住两只白玉皓腕,使力一掐,硬掰了开来,绕回身前放好,却见着那娇娇小人儿索性撤了全身的劲,再次往他身上靠。扒拉起头脸来看,才发现她呼吸越来越重,媚眼如丝,脸颊染晕,心下生疑,便去拍那小脸,问到:
“你是不是,乱吃了什么东西?”
“嗯……我喝了半壶果酒,那酒里……怕是有助兴之物。”夜长欢此刻也彻底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先前,她会任由那两个小郎倌折腾,那酒里,应是加了料的。其实,刚才她就觉得有些没对了,只不过,后来被端木赐那一嗓门,吓得忘了这茬,此刻,放松了心神,那酒意便又有蹿腾之势。
“真是胡闹!”
“哦?”她听得头顶上,裴煊的声音,又在恶狠狠地嫌弃她。便干脆地点点头,乖巧地应答了,又绽了一张厚颜无耻的笑脸,仰面去求他:
“那……你可不可以亲亲我?”
作者有话要说: 煊哥,快亲!送上门的香香,过期作废。
☆、04他要来求我
芝兰馆前店后院,从楼子的后门出去,园子里有个湖。湖中活水流淌,亭台水榭,平水曲桥,池边矶滩水岸,栽几棵垂柳,未发新芽,挂些幽亮笼灯,与朦朦月色遥遥辉映着,自是一番靡靡情趣。
只是,再是fēng_liú,也得等到春夏两季,待那春风暖人,夏风纳凉之时,方是好去处。这二月初春的夜里,大家宁愿躲在楼子里,关起门窗来快活。
故而,湖边空无一人。
裴煊把那个赖在他身上耍流氓的女人,直接打横抱了,出阁间,下楼梯,出了楼子,来到这后园子的湖边上。别问他如何知道这里有个活水湖,玉京府的大小营生,酒楼茶肆,他心中都有张图。
料峭夜风吹面,他倒是神清气爽,头脑清晰。身上那人,却冷得直颤,又借机往他怀里钻。也不知是真的迷糊了,还是故意……揩油。
裴煊低头看了,忍不住又是一阵蹙眉哼气。
他自幼家教严禁,克己复礼,最是看不惯这种不知矜持为何物的浪荡,可是,他又不是柳下惠转世,这温香软玉在怀,小鹿一样在他胸前乱撞,嗯……还是需要些定力的。
见着她脸色越来越红,身上越来越烫,双手挂在他后颈上,抖抖索索,妖里妖气,却又理直气壮地问他:
“裴少炎,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好冷!”
目无尊长,指名道姓,颐气指使,还娇生惯养!
裴煊立在水岸边,抬眸看了看幽亮幽亮的湖水,提了提气,抿了抿唇,抬手抛物,便将身上的人扔下了水。
不做什么,只是让你消消欲,退退火而已。
“扑腾”一声,水花溅起,响彻夜空。
初春的湖水,尚是彻骨的寒冷。落水的瞬间,夜长欢什么酒意后劲,什么催/情mí_yào,全部醒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裴煊会来这样一招。
那池子,说深也不深,说浅也不浅,春日里要种莲,夏日里要泛舟,齐胸的深度总是有的。本来也不至于溺水,可夜长欢猝不及防,被打横了抛入水中,就如秤砣落水,头重脚轻,当下便坠了池底,咕噜咕噜呛了好几大口水。
等双臂本能地扑腾开,想要挣扎着站起来时,厚锦宽袖上已浸了水,如有千钧重,腿上也软劲,死命划了几下,都没能冒出水面来。就有些心慌,水面下,寒冷,寂静,如临死境。又有些不可置信,死裴煊,怎么如此心狠手辣,她不过就动手动脚抱了抱而已,不至于要置她于死地吧。
裴煊见她半响未冒出头,只听见咕噜噜水泡声,怕是喝饱了池水。
这才跳入池中去捞她,一边又在心中埋汰,真是笨得一无是处,这么浅的水,也会淹着。伸了双臂入水下,将那笨人拦腰提起来,却见着她歪歪斜斜的站不直。靠在怀里站了,又没个喘息呛水的动静。赶紧拨开掩面的凌乱青丝,去看她的脸,朦朦月色昏昏笼灯下,见着小脸煞白,双目紧闭,一副没了生气的模样。
莫不是真的溺着了?
正想着将人弄到水边去,给她排一排胸腹中的积水,渡几口气。探手下水面捞她的膝弯之时,突然头顶上一股力道压来,压得他一个踉跄,直直坐入水中。原来,那软成了柳枝儿的人,突然不知哪来的蛮劲,趁他弯腰使力之际来偷袭。
裴煊稳住下盘,刚刚站起半个身子,冒出半个头,那双小手很快又伸过来,拍着他的头脸,往水里按。
按一次,被他偏头躲开,又来二次,按不下去,再来三次……
不仅笨,还疯!
不过,多几下,那渐渐绵软如挠痒痒的力道,自然不是他的对手,等他站稳了身体,便将那一边急促地咳喘,一边胡乱地扑腾的小人儿,给箍在怀里制住。
终于安静了。
然后,便听见怀里的小人儿牙齿打架的咯咯响声,且又骂骂咧咧,骂他些什么,他听来犹如耳边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