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刚蹲身把扁担架在肩膀上,还未立起腰,只听砰的声扁担断了,猪纹丝不动的躺在地上,陆建国叫人换根新扁担来,仍然前后断成三截,头回遇见这种情形,陆建国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又叫人多拿几根扁担,左边两条腿绑在根扁担上,右边两条腿绑在另一根扁担上,四个人合力将猪抬了起来。
如此一来人手就不够,还得再喊六个人,陆建国让副业队长守着他们把猪绑好,以最短的时间又叫了六个人,十二个人才把三头猪抬出了生产队。
循声而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安静的猪场瞬间热闹非凡,尤其陆建国走之前留下的那句明天请杀猪匠杀猪更是枚□□,炸得所有人心里开了花,明天杀猪就意味着明天分到肉,分肉啊,白花花的肉,怎么不令他们欢喜呢?
对村民来说,一年有三个重要的日子,分粮,分肉,分钱。秋收后分粮,腊月分肉,年前分钱,分了肉离分钱的日子就不远了。
她们默默数着天数,分肉的时间提前,这意味着分钱的日子就会提前,也就说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拿到钱了,纷纷算拿到钱后要做的事儿,先是还账,再是买盐巴洋火白糖酱油……
几乎每年的钱都用得干干净净,前两年收成不好,好多人家都欠了外账,借的粮食秋收后已经还清了,就剩下钱了,不知道今年能分到多少。
被喜悦笼罩,关于陆建国带回来孙家村生产队遭抢劫的事儿压根没人过问,管他谁被抢都和他们没关系,他们得算算大致能分到多少肉才是当前最重要的,薛花花会算数,请她帮忙估计估计。
几分钟的时间,薛花花被围了个密不透风。
可怜孙昌林,他磨了陆建国一路都没让陆建国答应借粮,硬着头皮到猪场想求薛花花帮个忙吧,连薛花花脸都看不见,更别说平心静气的跟她商量了,等了半个小时薛花花周围的人都没散的趋势,他只得打算先回去了,余光瞥到熟悉的人影,他心思动了动,赶紧拨开人群,硬拼着力气把孙桂仙拉了出来。
孙桂仙拍马屁拍得正欢呢,不知不觉被拉出屋,她不高兴地瞪着来人,认清是娘家同姓兄弟,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孙二哥还没走呢?”猪场闹哄哄的,没多少人听孙昌林说话,孙桂仙只知道孙家村有人遭小偷抢了,多的就不懂了。
孙昌林笑了笑,“桂仙妹子啊,有空还是回娘家看看吧,你大哥大嫂挺想你的。”
“他们的事儿我说了不掺和,以后我就是回去也不是去他家。”若说孙桂仙以前对孙永昌是寒心的话,分家事情上是彻底私心了,成功和成文多好的孩子?孙永昌把他们分出去就算了,还扣着粮食舍不得给,话里话外嫌弃两娃不孝顺,要不是孙家长辈出面,成功两兄弟非净身出户不可。
明明说得好好的,分家却变了卦,连活路都不给儿子孙子留,亏他做得出来,等着吧,孙永昌将来会后悔的。
孙昌林无奈的直叹气,“你大哥确实糊涂,幸亏分家时几个长辈劝他分了粮食给成功成文,否则更惨。”孙永昌家为什么借不到粮食,还不是亲戚们不认同他的人品?成功成文背了多少外债分家的众人都看着呢,孙永昌不肯给他们钱就算了,把家里的债务全分给两兄弟,兄弟两硬是咬着牙点了头,之后到处借钱盖房子,好多人看他们可怜都借了钱,没钱的就出力帮他们建房子,好在搬进新房子了,不然以小偷猖獗的程度,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孙昌林将孙家的情况说了,孙桂仙冷笑,“花花说的对,人真不能做亏心事,可见小偷都看不过去才盯上他们的,孙二哥,你回去吧,他们的事儿我不管也管不着。”刘老头当家,她说什么都不起作用。
孙昌林还想说点什么,孙桂仙扒着手又冲进了人堆,扯着嗓门说薛花花好话:“花花啊,你就是咱生产队的荣耀啊……”
孙昌林嘴角抽搐了两下,只得掉头回去了。
此消彼长的吹捧询问让薛花花忍俊不禁,她琢磨的是孙家村被抢之事,小偷们懂得成群行动可见是动了脑子的,为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她们生产队,今晚得多喊几个人守猪场才行,就是以后也不能掉以轻心,叮嘱社员们留个心眼,遇到不对劲的地方及时喊人,宁肯闹乌龙也别让小偷钻空子。
下午孩子们放学了陆建国才回来,同去的人脸上都挂着笑,快开出朵花来,惹得其他人好奇不已,“怎么样,称重猪有多少斤?”以他们的估算,三头猪起码六百斤以上,见人人笑得意味深长,她们忍不住猜测,“700斤?750斤?”
见众人不吭声,他们瞠目结舌的睁大眼,“总不可能是八百斤吧?”
陆建国哼,“800斤?200多斤的猪能折断扁担?”陆建国掏出衣兜里的搪瓷缸,揭开盖子才发现里边的水喝完了,假装还有的样子仰头灌了口,旁边立马有同志比了两个手掌,“称过了,差不多1000斤,你们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