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栓见刘癞子不要命的打法,又看旁边没人出来制止,就要上前去,沐雪突然拦住了她爹,不让他上前。
不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哭,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将那血海深仇报了,又洗脱一身干系?
黑娃就像个棒槌不知道还手,任刘癞子打,等刘癞子打了一通,沐雪对着黑娃,朝鱼塘水中使了个眼色,黑娃心领神会,假装被刘癞子绊了一下,身体瞬间栽倒到鱼塘里去。
刘癞子是个旱鸭子,看黑娃掉到了水里,在岸边干着急,却只能干骂拿他没有办法。
“刘癞子,算了吧,黑娃都快让你给打死了。”旁边终于有人看不过眼,小心出来劝。
“给老子滚球蛋去,老子的事儿要你管,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打?”
刘癞子跳起脚怎么骂,黑娃都不上岸。
这一通折腾,便是一个时辰。
直到刘癞子骂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儿,黑娃只管在水里泡着。
等到刘癞子不痛快的走了,人群也散去了,黑娃才上岸来。
“这个天杀的刘癞子,咋不劈个雷劈死他”
李二嫂招呼着诚婶拿干帕子给黑娃擦身体,又让珠儿去烧热水。
“瞧把黑娃给打的,你也是,怎么不晓得还手,大家的眼睛又不瞎,当初他还害死了你娘,你就该一刀子把他给捅死算了。”
李二嫂眼睛喊着泪水,看黑娃一声伤,忍不住念叨。
“主家的,那泼皮舅舅是里正,黑娃这顿打怕是白挨了。”
诚婶早听了黑娃与刘癞子的过节,却觉得主家再有钱也是斗不过村里里正的。
等屋里只剩黑娃一人的时候,沐雪进了门,她看着黑娃,黑娃也看着她。
“今日你不还手是对的,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如今大家都道刘癞子混账,欺负你一个失了爹娘的孤儿,谁也没提你拿刀子捅他那遭,舆论都在咱这儿边。”
沐雪看着黑娃,声音冰凉的说:
“且在忍一忍吧,最多今年冬天,你且看他身败名裂,如何猪狗不如的去死。”
黑娃点头。
今年沐雪家起鱼,村里人没什么可帮上忙的,但沐雪还是一家给送了一尾鱼,里正那里,为着黑娃的事儿,沐雪亲自和他爹去送了一趟,还带着珠儿,三人提了三条鱼给他们送去。
这次去里正家,沐雪明显感觉到他们家人对自家的态度大不如前了,便是以往对她最是亲热的里正小儿子媳妇,也不咸不淡的起来。
也不想想,如今她男人都被银矿退了回来,也拿不了一年十来两的银子了,且听口风,家里觉得大哥没去成金陵银矿,打算让他来接公爹的班,当下一任里正,这算来算去,他们一家可不是亏大了。
既然不能去金陵银矿了,里正家小儿媳妇自然不用讨好巴结沐雪他们家了,甚至有了些恨意,要是没有银矿这件事儿,爹娘一向偏这他们一些,指不定就是她男人当下一任里正呢!
这般想着,看着沐雪她们便淡了起来,出来招呼了一声把三条肥鱼拿了进屋,就没再出来。
沐雪的爹,李铁栓借着机会,还特意向里正为黑娃求了情,让他管管他侄儿刘癞子,里正闷声闷气的说:
“那我可管不着,所谓杀人偿命,刘癞子差点把命丢在黑娃手里,打他几顿又有什么?”
沐雪冷眼听着,晓得里正是不会承认黑娃娘秋寡妇肚子里的孩子是刘癞子的,这事儿虽然大家都猜得不离十,但毕竟秋寡妇没有亲口说出来,如此竟给刘癞子个好借口,让他肆无忌惮的折磨起黑娃来。
从里正家出来,沐雪带着黑娃偷偷去了一趟金陵。
除了把上次定做的烟杆拿了回来,还背着她爹娘花了两百两银子。
谁也不晓得沐雪这趟神神秘秘的去金陵还做了什么,只知道沐雪回来后几天,青石镇突然搬来了一对兄妹并她们一个老母。
妹妹二十七八,长得那叫一个妖媚,腰细屁股大,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全身没一处不透着风骚。
青石镇何时有过这种人,顿时把整个青石镇一半男人的魂儿给勾去了。
女人名叫金巧儿,自搬来那日起,就在镇子上走动起来,和人说话声音软软的,听得人耳朵发麻,好多闲汉子忍不住想去调戏一番,却碍着她有个十分厉害的哥哥,长的壮实就不说了,更可怕的是一双三角眼,瞪着人就似要杀人一般,实在让你人忌惮。
金巧儿成了镇上的名人,虽全镇子的大娘媳妇子都在说她的坏话,倒还真没瞧见她跟那个汉子来往密切,虽大家背地、贱货、娼妇的乱骂一通,当着面也是笑眯眯的。
刘癞子这日闲着没事在镇上晃荡,手里从他舅舅哪儿要了几个钱,就买了壶烧酒打开喝了起来,喝着喝着突然在个巷子口见着金巧儿和几个闲汉拉扯起来。
刘癞子努力睁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大惊失色的金巧儿被几个逼到了巷子深处去,那瘦不拉几的闲汉一把拉开金巧儿的衣领,瞬间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肉来,看的刘癞子只咽口水。
“大哥,好心的大哥,救救奴吧!”金巧儿哭得梨花带水,朝巷子口的刘癞子求救。
刘癞子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脑子涌起一阵热血,头脑一发热,加上酒精的作用,倒真不怕死的冲了过去,三下两下,没费什么劲儿就把调戏金巧儿的几人给打跑了。
“这位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