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望了望怀里的狗蛋,见他缩着脑袋,眼珠子慌乱的乱转。再看刘桂英一脸僵硬,很是尴尬,便信了沐雪说的是真话。
王大梅也震惊了,她早就说过三哥家的狗蛋成不了大器,没想到他这就惹下这等祸事。
这三嫂也真是,儿子闯了这样的大祸,回来一个字都不提,反而在婆婆面前告了二嫂一状,脸皮真够厚的。
“切,你少吓唬我。”刘桂英没想到这事儿被沐雪捅了出来,硬是分辨道:
“你小舅妈怀着娃还不安分,自己要往人堆了扎,出了事怪的了谁?要怪也只能怪她自个儿。”
“再说,你舅妈不是把娃生下来了吗?当谁没生过娃呢?在这儿吓唬人,我呸!”
刘桂英再一次刷新沐雪心中她颠倒是非,臭不要脸的本领。
只见她说的唾沫飞渐,死都不承认是她家狗蛋的错:
“你小舅妈肚子溜圆,一看就是生女娃的料,若不是我家狗蛋撞到她给她带去彩头,她肚子里的女娃能变成大胖小子?”
沐雪气极,不怒反笑,看着刘桂英那副泼妇嘴脸,冷笑着反问:
“这么说,我小舅妈还要谢谢狗蛋了?”
刘桂英撇了撇嘴,挪动盘在床上的腿,瞟着沐雪酸不溜湫的说:
“谢倒不用了,不过若说是识大体的,你姥给送斗大米来,我也是可以收着的。”
还真有脸说,王大梅瞧着已经开始面露得意的刘桂英,真是为她害臊,和这种不要脸的婆娘当妯娌,她上辈子真是造了孽了。
李老太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三儿媳妇平日里精得跟猴似的,算计完这个又算计那个,从不肯吃一点儿亏的主,咋今日连好话歹话都听不出来了?
沐雪把怀中的铁蛋交给她四婶,阴沉着脸死盯着刘桂英那双小眼,双手紧紧捏着拳头,克制心中的愤怒,半天才淡淡的说:
“呵,三婶,给你送米这事儿你就甭惦记了,在这事儿上,你要真觉得狗蛋没做错,或许咱可以到镇上找亭长辨辨理儿。”
说完也懒得看屋里其他人,转身飞起一脚把刚坐的木凳子踢翻倒地,径直出门去。
留下傻住的几人。
“娘,你看看,你看那贱丫头,当着你的面就撒野,简直。”刘桂英最先咋胡起来。
“三嫂,你嘴上还是极点德吧。”王大梅冷冷扔下一句,再不赖烦看刘桂英的嘴脸,也跟着出门去。
“娘,你瞧瞧,瞧瞧,她们这一个二个的是什么态度,你说我在这个家里还怎么活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刘桂英心里又起了一肚子气。
“你个作死的瓜婆娘,这么大事,你怎么敢瞒着家里?”
李老太舍不得打骂狗蛋,对刘桂英可不留手,她的儿媳妇,她想怎么搓揉就怎么搓揉,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刘桂英脸上。
“你说,黄家要是秋后算账,真找亭长去评理,她三舅就在公家当差呢,到时候狗蛋可咋办?”
李老太气的心口钝痛,她就知道这一袋麦子换回来的媳妇,要不得。
刘桂英结结实实又挨了她婆婆一巴掌,脸都给扇出五指印,又看她婆婆脸色铁青,实在气的狠,不敢顶嘴,捂着脸小声道:
“娘,不会吧,那是二嫂娘家呢,怎么也要顾着二嫂的脸面吧。”
黄家其他人还好说,李老太可听人说,那黄老三不是个好惹的主,不然也不会读了两年书,认了俩个字就入了亭长的法眼儿,直接去了镇上吃公粮。
就怕黄家人会找他告状呢!
李老太看刘桂英终于知道怕了,又看到她腿上孙子肿的馒头似的左脚,厉声教训道:
“这段时间,你就给我老实点吧,狗蛋这事儿就算过了,我要再看见你逮着二丫不依不饶的,小心我让老三休了你。”
晚上李铁忠从镇上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发现桌上异常的安静,只听见呼啦啦喝稀饭的声音。
他爹娘都阴着脸,三嫂一边脸红肿着,一看就是被刮了耳光,她媳妇主动挨着二丫坐着,两人时不时拿眼瞪三嫂。
奇怪的是,三嫂居然生受了她俩的瞪,也没像往常一样闹起来。
入了夜,李铁忠问王大梅怎么回事,王大梅大概跟他说了下。
李铁忠边脱衣服,边不赞成的说:“他们两家的事,你去参合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娘最疼狗蛋,就三嫂那性子,没得惹你一身骚。”
王大梅在床上轻拍着铁蛋,扭过头说:
“不是你说二丫将来有大作为吗?二嫂又不在家,她们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小孩,也真有脸。再说咱铁蛋一向亲近二丫,我帮两句腔又有啥?”
李铁忠爬过王大梅的身子,睡到里面去,摇摇头说:
“这里面的道道你不懂,以后他们两家再闹起来,咱还是像以前那样离远点,只管看戏,别去参合。”
王大梅望着男人,见他一脸不满,拍打铁蛋的手停在半空。
她没把其中铁蛋那档子事告诉他,也是怕他听了扎心,现下看他这样不满,鼻子一酸,忍不住喊起来:
“咋的,你就那么怕三嫂?”
“你说什么胡话。”
李铁山不耐烦起来,他平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能搬到镇上去住,在镇里找个好营生,加上读了几年酸书,对自己的声名看的极重,像刘桂英那样的人最好别跟她结仇,免得她出去乱说,惹许多麻烦,恶心人。
“刘桂英那臭婆娘,当着娘的面说咱铁蛋是傻子,我能不跟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