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日,里正家大儿媳妇听了风声也舔着脸找上门来,这次由李二嫂出面,打了借条,也给借了一百两银子,看着她千恩万谢的出了门,李二嫂笑着拉了沐雪的手进了里屋,把珠儿支了出去。
“你蓉表姐难得回一次门,偏你又身子不适没去成你姥姥家,没打个照面,如今,你不晓得,你蓉表姐可不得了了。”
沐雪听她娘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
“她这回家来,穿金戴银,好不富贵,给你姥姥送了根黄灿灿的金簪,咱妯娌几个每人也都得了她一根银簪,你瞧瞧,好不好看?”
说着李二嫂拿出一根雪亮的银簪子,沐雪接过来,翻来覆去仔细瞧了,式样不是她们镇里师傅能打的出来的,颇为精巧,还是能值些钱的。
“好端端的,蓉表姐怎么变得怎么大方啦?”沐雪记得表姐黄川蓉在她亲弟弟黄平川成亲的时候也不过送了些常礼,中规中矩的,这才多长时间,突然间就发达了?
李二嫂的心有些痒痒,把在娘家听来的事儿说给沐雪:
“怎能不大方,你蓉姐夫如今出息了,一年挣个上千两是没问题的,这几根银簪你蓉表姐全不看在眼里。”
“哦?表姐夫做的是什么大买卖?”沐雪问。
“也不是什么大买卖,听说是跟金陵一个马队老板搭上了关系,跟着一起贩卖货物,把咱南边的东西给卖去北边,再把北边的东西带回南方来卖,一来二去两头都能赚上哩!一年走上两趟,便可挣下上千两银子。”
沐雪听她娘说得起劲,却把银簪依旧放回她手中,并没多大兴趣,淡淡的说:
“那姐夫倒是个能吃苦的,这南北来回的折腾,很是辛苦。”
“能有多辛苦,有在家里下地辛苦?不过是多跑些路,也还是有马儿驮着的哩!”李二嫂并不以为然。
沐雪见她娘抓着这事儿一直说不停,眉心突然一跳,有种不好的预兆,收了脸上的嬉笑,肃然问她:
“容表姐还跟娘说了什么?”
李二嫂这才说了实话,说的一脸的兴奋:
“你表姐是个好孩子,如今发达了,也不忘拉娘家人一把,她发了话,要是想跟着赚银子,可以给她家投钱入股,多投多得,少投少得,这下个月你姐夫马上就要出门了。”
“娘你投了银子啦?”沐雪家明面上的赚的银子,包括卖皮蛋和卖鱼的银子全在她娘手里,沐雪折腾的烟草谁也没告诉是个什么,只说是帮忙给程大夫种的草药,自然没人晓得里面的巨大利润。
如今见她娘回了一趟娘家,就被人说动了,连忙问。
“这么好的门路,又是你蓉表姐家,娘想着咱也给投一些进去,年底你表姐夫回来,可就翻倍了。我这现在不是跟你商量吗?”
果然,沐雪看她娘一脸兴奋的样子,晓得她是动了心,只是这向来南北商运的买卖都是看运气的,若是半道遇了匪,被人劫了道,先不说货物不保,连人命保不保得住都还难说。
沐雪不愿浇她娘冷水,不动声色的问:
“那娘准备投多少?”
闺女没有阻拦,李二嫂更宽心高兴了:
“你大舅小舅他们全都投了,咱投个一百两怎么样?”
不过一百两,沐雪听了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她娘经不起娘家人的劝,头脑一发热便会把全付身家投进去,这样看来她娘虽还是有些理智的。
“娘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也要做好折本的准备,雪儿看着这门买卖并不是十分稳妥,你想这南北来回路途遥远,指不定道上就能出点啥事儿哩!”
“呸,呸,呸!”李二嫂连忙吐了三声,紧张的道:“坏的不灵好的灵,可别胡乱说!”
沐雪笑,倒卖货物比起其他生意利润是算十分高的了,可巨大的利润也伴着巨大的风险,不过小一百两银子,能换她娘一个开心也就值了。
李二嫂见闺女同意了,兴致冲冲的,吃了午饭就连忙让黑娃去黄姥姥家回信去,同时让他捎了一百两银子去入股。
黑娃去黄姥姥家添入股银子,恰巧黄三爷带着满哥儿娘俩儿回了老家,自从黄川蓉高调回了一次娘家,整个黄家都围着给她男人入股赚钱的事儿打转,黄姥姥留黑娃吃晚饭,黑娃给拒了。
黄三爷还是头一遭见着黑娃,从黄姥姥口中知道他是二姐家的仆人,又见黑娃年纪小,却十分稳住,便在院门口喊住了黑娃。
“舅爷有话要说?”黑娃停了脚,回头,见黄三爷沉默着,便开口问。
“你来。”黄三爷朝黑娃招手,让他上前来,小声道:
“给你家大娘子带句话,就说让她瞧瞧村里谁担得起里正这个职位,最迟五月底给我回话。”
黑娃心中顿时转过千百种念头,看着没什么特殊表情的黄三爷,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咧嘴笑了。
“舅爷放心,黑娃一定将话带到。”
“只让她把人瞧好了,来回我,此事切不可声张。”黄三爷忍不住又交代一句。
“我省得了!”黑娃点了点头,眉梢不觉带笑,转身,一阵风朝李家村跑。
等到到了家里把黄三爷的话和沐雪一说,沐雪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三舅舅果然是个办事可靠稳妥的人,她只看这现今的里正要是失了里正的位置,还能拿什么来和她磕。
沐雪看着黑娃道:
“如今,你的事儿总算是能全了了,村里除了他再没人能因为刘癞子的死咬着你不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