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罪臣之女不能嫁给南玄卿?
我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就是杀了他。
只是,这个念头存在我脑内十多年却都没有付诸行动。
哪怕是筠儿死了,我也没去杀他。
筠儿的死,是我逼的,如果我不逼她,她也不会自缢。
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些什么,似乎无形之中,我和母后做起了差不多的事情。
☆、南钧懿(下)
后来我终于下定决心除掉他,将他囚于密室,使他武功尽失。
他因为对我还保留的那一点点亲情栽在了我手上,我在门外狂笑,笑的丧心病狂,没有人知道我其实已经后悔了。
不然南子笙也没那么容易将人救出去,我放虎归山,明白这只虎迟早会回来咬下我的脑袋,我应该尽早杀了他才能以绝后患。
可我每一次都下不了手,我每一次派人去都只是试探,倘若他废了,那么我便可给自己找个理由放过他。
没想到,他居然慢慢恢复起来,而撑着他的居然是为了去见一个女子。
我这仿佛没有七情六欲的弟弟居然能为了一个女子拼到这一步,这个女子定不简单。
柔情似水又样貌可人的女子多了去了,也没见他动心,想来这位女子的脾气秉性是与他很相近的。
我很高兴弟弟找到了心仪之人,日后的路就多了一个人陪他走。
如果能回到从前,我一定会在他出生后去抱一抱他,喂他喝米粥,送他去学堂,他跌倒在地时将他抱起来,尽一个作为兄长的责任。
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我都知道的,是母后逼的他变得冰冷,是母后逼的他的儿时全是不快乐。
我应该抱住他,陪伴他,他会乖巧的唤我一声哥哥。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所以这一辈子我都没从他口中听到发自内心的一声“哥哥。”
这辈子我还有一件后悔事,就是遇到她太晚。
纯儿与筠儿并不像,只是拒绝我时的神情有些相似。
倘若能早一点遇到,在我年纪相当的时候遇到,在我没有娶任何女子时遇到,在父皇当初想废太子时遇到,我一定会将太子之位双手捧给弟弟,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远离这冰冷的皇城。
我曾想,她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怀中,可她一个人死在了冰冷的寝殿里。
我这一生都可笑,从未按自己内心真正的活。
临死之际我想听弟弟唤我一声“哥哥。”
可是来不及了,我感到生命正在流逝,我跌倒在地,妄想爬出大殿去抱她,想握住她的手说,碧落黄泉永不分离。
可我只拽住了弟弟的衣角,很多话来不及说,很多事来不及做,我什么也不想解释了,愿他能恨我一辈子,这样,我的死他就不会有愧疚之心。
我只求他能将我和纯儿合葬。
我想死后还能抱着她,跟她忏悔我做的错事,告诉她我爱她,她从来不是谁的替身。
殿外的阳光很是温暖,还有几分刺眼。
就像弟弟出生的那天一样,我站在殿外,听到婴孩一声啼哭,知道自己做了哥哥。
现在想想,真的是幸福的一天。
所以,我在同样幸福的这一天,永远沉睡在皇城大殿之内。
常年冰冷的砖瓦也成了暖的,天上飞过一群鸽子,那么的自由,我也自由了。
死后,就能像这些鸽子一样飞离。
南钧懿,殁。
☆、不敢面对
待丧事都办过,南子笙也完成了登基之后,南玄卿才派鹆月联系子夜,将苏御浅接回南凕。
苏御浅这才得知,那个她穿越过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她的丫鬟纯儿,已经下葬了。
子夜驾车的手都在发抖,最后被鹆月抢过了缰绳。
乐儿则抱着苏御珩不断的哄着,听到纯儿死了的消息,苏御珩就没停止过哭嚎,一直嚷嚷要见纯儿姐姐,怎么哄都哄不好。
苏御浅被吵的心烦,第一次凶了苏御珩。
“不许哭,再哭就给我下车走回南凕!”
乐儿赶紧捂住苏御珩的嘴巴,这么久以来从未看到王妃发火,想来纯儿对王妃意义非凡…
苏御珩停止哭泣,一个劲打起哭嗝来,好不委屈。
苏御浅整个人蜷缩起来,将头埋进臂弯,如何让她相信纯儿已经不在了。
那个处处维护她的纯儿,给她煮莲子粥的纯儿,那个整天二小姐二小姐喊她的纯儿,那个说陪她一辈子的纯儿,她怎么会死了呢。
苏御浅明白没有谁能真的陪谁一辈子这个道理,可当事情发生时,还是止不住的崩溃。
抵达南凕时南玄卿就在城门处等着,担心苏御浅情绪不稳,本想上前将她抱下来,怎料苏御浅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嗓音有些泛哑“纯儿呢?”
南玄卿身子一僵,将纯儿写下的信递给苏御浅“我带你去。”
苏御浅打开那信,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一页都没看下去。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南玄卿蹙了蹙眉,按理来说,的确应该让浅浅见纯儿最后一面,但新帝刚刚登基,情况不稳容易发生危险,而尸体就算冰封也留不到现在。
“浅浅,因为南凕…”
“你别跟我说因为南凕情况不稳怕有危险,我不想听这种话。”
苏御浅抽了一下鼻子,躲开南玄卿伸来的手。
她当然知道南玄卿是为了她的安全,可现在她只感到自己的无能,像个废物只能由他来保护,甚至连纯儿最后一面都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