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凡德面色很快恢复了正常,可巴基依然觉得她的眼神很怪异,可两个人又好像没有熟到可以问东问西的地步,而且都是身份不明的“九头蛇”,他也不好继续追问。
接下去大家都没有说话。
这一处安全屋非常偏僻,外头看起来年久失修且破旧,窗户上凝结着细碎的蜘蛛网和灰尘,阳光从外头洒下来,光线模糊且斑驳。
阳光下的姑娘面目模糊朦胧。
刚才,奥利凡德其实只是想到了一个理论:
巫师界的魔法生物大多数是原住民,但也并不是没有从普通生物变成魔法生物的。
那需要常年的魔力熏陶以及一点运气,她记得禁林里就曾经出现过。由某只好几届之前的学生养的宠物猫咪变成魔法生物的例子。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位早已在魔法部工作的傲罗见到他“早该老死”的猫时,脸上仿佛吃了狮子的鼻屎味的比比多味豆的表情。
“感应魔力波动”虽然不是“自身体质的彻底质变”,人类也并不可能在魔法生物的范畴,但他现在的情况好像和魔法生物的转变过程很像啊。
唔,所以巴基≈魔法生物?
……
巫师姑娘的唇角有点勾着,像是在憋笑。
巴基:???
看见男人这个懵逼表情她一下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的眼眸微微弯起来,那孔雀蓝色非常的……艳丽、而且好看。
在他还是纯粹的“冬日战士”的时候,躺在研究室冰凉的实验台或者洗脑台上,她总是穿着那件绣着组织标志的白大褂,低垂了眼睫,专注修整金属臂。
她离他很近,周围站立着负责防止“武器暴走”的士兵。
防范……其实没什么必要,因为他那时候一般都是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很少真的注意他身边的姑娘。
“什么都不去想”是对大脑的自我保护,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周围的所有人,在他眼中,都只是稍微立体一些的符号,她那双眼睛倒是难得的、在他含混凌乱的大脑皮层里留下印记。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年复一年的洗脑中,在每一次失忆重组之后,他再一次“第一次”见到那抹孔雀蓝色,他都会隐约觉得熟悉,越来越熟悉。
而这种熟悉,在如今一点点回忆起曾经的每一次“新生”之后,愈发深刻起来。
这可能是为什么,在大部分记忆都不明朗的情况下,他却没有排斥她的原因。
……
男人翡翠色的眼眸渐渐不那么凌厉。
他们面对面坐在扯掉遮盖布料之后没什么灰尘的旧沙发上,奥利凡德用咒语给茶壶烧热了茶。
水汽和茶的香味在不大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乡村的气氛是如此安详,和之前二十年的沉睡不同,这种安静是富有生机的:虫鸣、鸟叫、夏日里恼人的树叶沙沙声都很有点惬意的味道。
在这样的氛围下,连对话都变得舒缓。
“你想起来多少了?”奥利凡德慢慢喝着茶,魔杖放在膝盖上。
“没有多少。”巴基捧着茶杯,那只小小的杯子握在金属手上显得太过迷你,“很凌乱……并且疼痛。”
孔雀蓝眼眸的姑娘安抚的笑了笑:“你会想起来的,我的一位老师曾经告诉我,记忆是归属于灵魂的东西,再怎样强大的咒语,都不可能真正改变一个人的灵魂。”
“……老师?”巴基愣了一下。
九头蛇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所谓“巫师”、“魔法”之类的东西,如果有,上头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全新的研究领域。
还是说对方像奥利凡德这样藏的很好?可能吗?
“他当然不是组织里的。”奥利凡德解释,她的神情很温和,“虽然有时候有点神神叨叨的,但他确实是近代魔法史上最伟大的白巫师,一个信奉爱为至高魔法的老头子。”
男人“唔”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他第一次见到奥利凡德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面貌姣好的少女、且已经在组织内有了挺高的地位,所有人都知道维基小姐喜好清净,其他人也甚少和她谈话。
他并不知道她的过往,也不知道她应该是“从未离开过组织”的——没有谁会特意和一个“武器”介绍它的维修员的来历。
所以巴基并没有感觉到疑惑,只当那个“白巫师”是她从组织外面认识的。
……
“说完我的事情,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奥利凡德看了眼天色,询问他:“你要去找……史蒂夫吗?”
问是这样问,其实她已经自己在心中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
果然。
然而巴基的下一句:“我不记得,他是……谁。”
除了是美国队长之外,他是谁?
他只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到让他头痛欲裂,却只能想起一点点碎裂的画面。这个名字仿佛连接着一扇未知的大门,大门后的记忆如此丰满,他却一把钥匙都找不到,只能从门缝里窥探星点片段,又恐惧着开启那天的到来。
奥利凡德张了张嘴:“……你没去查二战的资料?那史密森尼博物馆呢?”
“我在曼哈顿的唐人街遇到了那群人。”巴基简短的说。
——所以直接改道跟着他们了。
那些人——那些组织的人,他们提到了小丑、提到了哥谭,而组织近期有可能在哥谭找到的相关事件……想想他们就是要去找她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