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明算等理科色彩浓厚的科目,绝大部分题目都有固定答案,宇文思源从国子监挖了几个人来帮把手就可以了,她并不打算亲自批阅。至于进士、明法等主观题极多的科目,先由事先选定的八位考官将试卷轮流传阅,以“○”、“△”、“\”、“1”、“x”五种记号标记得分,最后以得“○”最多的卷子为最佳,选进士科前二十名,其他科目前十名交由宇文思源批阅点出三甲。
考官们批阅的卷子是裱糊、誊录后的卷子,这是为了防止考官徇私舞弊而采取的手段,而宇文思源看的那些,则是考官批阅后,拆封后从库中找出的原件。
若说那些呈上来的卷子有什么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字迹工整,卷面整洁,虽然每份卷子的字迹不尽相同,却同样赏心悦目。。像殿试这种三年一次的国家级考试,朝廷自然重视非常,答题用的纸张也是极其考究。宇文思源手中拿着玉版宣裱成的卷子,题纸红线直格,极其考究。按规定,贡士作答只能用院体书写,每行只能写二十四个字。
字迹不工整的早在会试就应该已经被淘汰了,毕竟这些人或许会成为将来经常写奏折给她看的官员,如果找些字迹潦草的官员给她写奏章,不是荼毒了她的眼睛嘛——这又不是有电脑、打印机的时代。因为这样的客观条件,字迹在这个时代是官员们必修的本事,毕竟让人眼前一亮的折子,总会在上司心里留下好印象的。
宇文思源将题纸上写有考生姓名的那一边用夹子夹了起来,开始批阅,毕竟里面可能有她认识的人的答卷,若因此影响了她的评判对其他的贡士未免有失公平。
果然是倾一国之力选出的人才,其中不乏才思敏捷的好文章,其中绝大多数绝妙的文章都出自进士一科。
虽然她变革了科举制度,增设了许多其他的科目,但是等到自己阅卷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进士一科的试卷答的果然精彩。同是主观题目,进士科目的时间遣词、用典上要比其他科目的考生高出一筹。难怪古时曾有人说,“进士之科,往往皆为将相,皆极通显。”进士一科备受重视,直至后来变为只考进士一门也并非没有道理。
宇文思源时而抚掌大笑时而拍案叫绝,有位贡士甚至提议将左右都督的兵权细分,与宇文思源的心思不谋而合。宇文思源看的心潮澎湃,欲罢不能,竟连午膳也懒得用了,只想一饱眼福,继续发掘出更多让她惊叹的好文章。
等她将手中最后一张题纸看完时,抬头向窗外望去,时间已经不早,长庚星已然垂于墨蓝色天幕。原本预定三天才能判完的试卷,她竟然只用一天时间就看完了。果然对于感兴趣的事,做起来就是有效率。她将题纸交给白露,让她按照得分将试卷按顺序从高到低将题纸排列一下,然后她便可下旨点出各科的三甲了。
虽然她今天坐了整整一天,却心情激动,极其舒畅,竟然一点也不觉的疲惫。宇文思源在室内稍微活动了下筋骨,不多时,白露就已经将题纸整理完毕,并且将各科试卷分门别类,整齐的放在她的案上。
“陛下,时间不早了,是否需要传膳?”白露走到她的跟前询问。
“唔……再等等吧。”还是先将各科状元的名册拟好再说,差一点这活就干完了,宇文思源实在不愿意拖到明天。
“喏。”
宇文思源充满干劲的在案前坐了,看着面前的试卷,心情兴奋且好奇——究竟谁会是进士科的状元呢?
答案出乎宇文思源的意料,进士科的第一名竟然是方珍——那个沉默谨慎,一身书卷气质的女子。她那篇关于文武之道的策论,深入浅出,条理分明,实在令人惊艳,不过最重要的是,她说中了宇文思源的心思。
真看走眼了啊,宇文思源很是扼腕,那天在翠湖居,若不是自己撞了她一下,还真的不会对她留下什么印象,方珍真是个存在感极低的人。与方珍相比,同桌进餐的杜小姐的形象都要比她鲜明许多——虽然不是什么好印象。
而那天一同结识的冯静安,则中了明法一科的探花,宇文思源点点头,这个总算没有看走眼。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宇文思源才将名单拟好,这样一来,明天一早就能将结果下发给礼部了。
她伸了伸懒腰,打算让白露传点夜宵回寝宫,回宫后在宫里吃些东西就睡了。刚刚不觉得,现在将手上的事情办完才觉得饿了,实在是等不及了,现在若是照常传了晚膳,等那些宫人按着规矩走一遍,她非得饿晕过去不可。
正在宇文思源正想回宫的时侯,父君却拿着食盒进了御书房。
宇文涟见她已经忙完了,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宇文思源面前的案上,笑着说,“皇儿忙了一天,又没用午膳,父君想着这时候皇儿应该是要饿了,便命人做了盅人参鸡汤。你今天只用了朝食,先喝些汤养养胃吧。”
宇文涟打开食盒,从中取出一个炖盅,又拿出玉碗,把炖盅内的汤水倒入碗中,端到宇文思源面前。
“父君,你真是我的救星。”看着面前香喷喷的鸡汤,心中感动满溢,她夸张的喊了一声,故作谄媚的朝父君笑了笑,也不待父君回答就低下头,拿起勺子吃了起来。她实在是饿极了,眼前的食物的浓郁香气让她食指大动,很快一碗鸡汤就下了肚,却仍是不饱。
她一天都没吃东西,刚刚的那碗鸡汤又开了她的胃,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