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多年前,他尚在潜邸,一样的初春,一样的‘倒春寒’,景娴披着银白色斗篷,骑着一匹小白马,与他一同驰骋在坝上围场,那情景恍如昨天……
只听兆惠说道:“芳儿不知天高地厚,皇上切莫怪罪。”
乾隆回过神来,说道:“朕恨不得有芳儿一样的女儿,哪里会怪罪!何况,今儿个这黄马褂,除芳儿外,其他人是拿不走的。”
正说如此,芳儿双腿夹紧马肚,朝着远处红旗飞奔而去。她脸上尽是英气,时不时回过头看着被她落在身后的将士,嘴边笑意更浓。
看台之上,永琪侧过头对着扎西次仁说道:“芳儿这姑娘,你觉着如何?”
扎西次仁看着乌雅芳儿的背影,笑着说道:“总要交过手后,方知脾气秉性。不过……”他眼含笑意,“她定能与我阿妈合得来。”
永琪轻轻颔首。
再看乌雅芳儿,已然将红旗拿在手中,绕着马场跑着,脸上满是自豪神色。乾隆起身鼓掌,朗声道:“芳儿不愧是我满族女儿!”
兆惠脸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很是骄傲,只是为芳儿并非男儿身感到惋惜。
看台下方,乌雅芳儿翻身下马,将马缰交到一旁的将士手中,她自己小跑几步上了看台,在乾隆面前单膝下跪道:“皇上,芳儿前来复命。”
乾隆却道:“朕并无命令给你,何谈‘复命’啊?”
乌雅芳儿抿紧嘴唇,扬起脸道:“芳儿抢到了红旗,皇上该将黄马褂赏赐与芳儿。”
乾隆朗声而笑,说道:“朕一言既出,自然不会反悔。芳儿姑娘除了黄马褂外,还想要什么赏赐?”
乌雅芳儿说道:“芳儿不贪,凭本事得到自己该得的即可。”而后站起身,走到兆惠身边,伸出右手,俏声说道,“阿玛,这回你该割爱了吧?”
兆惠心中无奈,却仍旧解下佩剑,交到芳儿手中,跟着说道:“好生对待,否则……”
“否则怎样?”乌雅芳儿眼中流过一丝狡黠,坐到兆惠身边,继续说道,“阿玛,你既将这宝贝给了我,日后,它命途如何,便全然与你无关了。和甫将军,请你‘拿得起,放得下’!”
兆惠重重叹了口气,当真拿这个宝贝女儿无可奈何。
乾隆侧过头对着乌雅芳儿说道:“芳儿若是喜欢宝剑,朕改日送你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剑如何?”
乌雅芳儿笑着回道:“芳儿先行谢过皇上。”全无矫揉造作之态。
未时三刻,乌雅芳儿牵着她的小黑马在草场里漫步。永琪与扎西次仁各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乌雅芳儿看着永琪,笑着道:“芳儿见过五阿哥。”
永琪说道:“恭喜芳儿姑娘赢了黄马褂。”
乌雅芳儿嫣然一笑,回道:“若非五阿哥身子不适,不能下场比试,芳儿恐怕没有这个机会。”
永琪笑着摇头,跟着介绍道:“这位是西藏王子扎西次仁。”
扎西次仁右臂弯曲,躬身道:“达瓦见过芳儿姑娘。”
“达瓦?”乌雅芳儿偏着头说道,“我还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原来是西藏王子,芳儿失敬了。”
扎西次仁笑着问道:“我看起来很像‘公子哥儿’吗?”
乌雅芳儿嫣然道:“芳儿用词不当,还请西藏王子不要介怀。”
“你是看我不起?”扎西次仁翻身上马,继续说道,“你我二人比试一场如何?”
乌雅芳儿扬起头看着扎西次仁,嘴角微挑,右手一甩披风,翻身上马,朗声道:“怕你不成!”
看着他二人策马远去,永琪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嘴角微微翘起。永璇右手握了一轴画,走到永琪身侧,问道:“五哥有意给他们牵线?”
永琪回道:“有些‘缘分’,不需我牵,自然会来。扎西次仁一早便说起,要看一场赛马,见识见识我大清将士的马术。”
永璇将右手负于身后,眉头蹙起,轻轻叹了口气。
远处,扎西次仁策马驰骋,乌雅芳儿紧随其后。扎西次仁回过头说道:“芳儿姑娘,你若是累了,我们便歇一歇!”
乌雅芳儿撇了撇嘴,同样朗声回道:“小心了!”随后扬起马鞭狠狠抽了下去。她的小黑马一声长嘶,发足狂奔。
扎西次仁很快被甩到了后面,他伏在马背上,凑到那匹马的耳畔轻声说了两句话,双腿夹紧,加了速度。
片刻过后,他二人已是并驾齐驱。
乌雅芳儿侧过头笑着说道:“不赖不赖,看来你并不是‘公子哥儿’。”随即慢下速度。
扎西次仁同样放慢速度,回道:“能赢得芳儿姑娘的认可,当真不容易!”
乌雅芳儿娇俏一笑,不再看他。
扎西次仁继续说道:“我阿妈一定喜欢你。”
乌雅芳儿又看了他一眼,面露疑惑,而后问道:“你叫‘月亮’?”
扎西次仁回道:“是!你竟然知道达瓦是月亮的意思?”
乌雅芳儿嫣然一笑,回道:“芳儿自诩并非鲁莽武夫,各族文化皆有涉猎。”
扎西次仁略作思忖,回道:“倒是在下小看了姑娘。”
乌雅芳儿又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掉转马头,朝着永琪所在方向飞奔而去。
☆、割爱
永璇远远的看着乌雅芳儿,嘴角翘起,却将手中画轴藏于袖中。
乌雅芳儿翻身下马,见到永璇,开口问道:“八阿哥,你要送什么给我?”
永璇尴尬一笑,并未接话。
永琪笑着开口说道:“他估